胡孛兒從驚喜中回了神:“那這便出發吧。”
穆長洲沒接話,回頭朝府門看去。
胡孛兒和張君奉幾乎同時順著他視線往府門中看去,繼而齊齊一愣。
舜音自府門中走了出來,身著窄袖襦裙,頭戴帷帽,一副出行打扮。
穆長洲走下台階,卻並未牽自己的馬,反而牽了她的那匹騮馬,直至階前,眼睛看著她:“上來。”
舜音站在台階上,看他一眼,終究走了下去,接過韁繩,踩鐙上馬。◤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穆長洲才走去自己馬旁,掛上長弓,翻身上去,又接了昌風遞來的橫刀佩在腰間,扯馬上路。
胡孛兒和張君奉在旁邊看著他剛才的一舉一動,還在詫異,見他已打馬出去,連忙跟上。
“軍司!”胡孛兒實在忍不住,眼見舜音在後麵跟了上來,就是當麵也得說了,“這可不是公幹,也要帶著夫人?”
穆長洲頭也不回地說:“以後都要帶著夫人。”
“……”胡孛兒莫名其妙,和張君奉對看,軍司昨晚回了趟府,就變得離不開夫人半步了?
舜音在後方沒有聽清,隻朝穆長洲身上看了一眼。
他已往後看來,目光越過胡張二人,落在她身上,朝自己左側遞去一眼。
舜音垂紗後的眼神微微一動,扯了扯韁繩,還是打馬往前,去了他身旁。
他們的隊伍並不龐大,隻一行弓衛,隨從侍女一個沒帶。
自西城門出了涼州城後,直往西行,卻沒有走寬敞大道,而是隻走小路。
天完全亮起時,已經離開涼州城近十裏。
舜音一路走,一路默默記下路線,這條路如此迅速,一定是條捷徑。
穆長洲自馬上看她一眼,放緩馬速,與她成並行,忽而問:“可需我緩行?”
舜音愣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看見了自己在轉頭四顧,淡淡說:“不必。”頓一下,她聲音壓低,“我昨日也未必就是答應穆二哥了。”
穆長洲看她,目光正落在她右耳,掃過她耳垂,聲音也壓低:“難道音娘還有別人可以依靠?”
“……”舜音抿緊唇,瞥他一眼,不再言語。
穆長洲也不再言語,眼裏似隻有前路,知道她眼下並不痛快,昨日那般境地,今日已被自己帶出來,或許心底真的沒有接受他的“商量”。
張君奉一路觀察到現在,歪頭與胡孛兒低語:“軍司昨日不是說抓他的探子去了?”
胡孛兒也納悶:“莫非抓到了?否則怎會突然賞我迎親之功呢!”
張君奉看一眼舜音,嘀咕:“非帶著她做什麼……”
但隨即就看到了穆長洲往後瞥來的眼神,二人頓時噤聲。過往也曾私下低語,明知軍司耳力極好也沒什麼事,這還是第一次接到他如此明示的製止。
一路未停,似乎十分急切。
中間用了一次飯,也是在馬上,吃的是行軍幹糧。
舜音早已習慣無人伺候,但還是第一次吃如此幹硬的軍糧,明明是肉幹和胡餅,卻像是可以割破人的喉嚨。
她坐在馬上,帷帽垂紗掀至帽簷,一邊緩行,一邊嚼下最後一口胡餅,眼前忽而遞來一隻水囊,立即接了,擰開抿了一口,才舒服了許多。
忽而朝身旁看一眼,水囊是穆長洲遞來的,她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他的薄唇,回頭擰好了塞子,不再喝了,遞了過去。
穆長洲轉頭看來,目光在她側臉上一掃,接了過去,擰開直接喝了一口,才塞上,似是故意。
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