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涼去醫院複查,葉蘭蘭剛好在家,翹著二郎腿,居然戴著老花鏡在打圍巾。

在何危的印象中,葉蘭蘭一直都是女強人的形象,看見她批合同簽文件一點都不稀奇,甚至打電話和客戶談不攏大吵一架都是常態,但見她做起針線活,何危還真有些不適應,表情似笑非笑。

“你那一臉什麽表情?”葉蘭蘭拿粗棒針戳戳他的胳膊,何危笑容更甚:“就是好奇,沒見過。”

“切,你不是沒見過,是記不得了!上幼兒園的時候,你的圍巾手套,都是我親手打的呢,沒在外麵買過一件。”

何危含糊其詞,他不是不記得,而是對兒時這些細節沒有明確的記憶。畢竟八歲之前,他不是在這裏生活,他是另一個何危,在另一個家庭生長。

葉蘭蘭把打了一半的圍巾在何危胸口比一下:“嗯,你戴肯定合適。”

何危看著這團鵝黃色的羊絨線,不由得驚異:“給我織的?媽,我也不小了。”

“不小了又不是老了,你膚色白,這個顏色襯你特別好看。”葉蘭蘭故意板起臉,“可不許不要,媽媽會生氣的。”

“好好好,我一定要。”何危哄著她,葉蘭蘭將打了一半的圍巾放下,握住他的手,輕拍:“阿危,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何危裝糊塗:“沒有啊,什麽事都沒有。”

葉蘭蘭歎氣:“天下沒有哪個當媽的會察覺不到自己孩子的異樣。你從小就獨立,上大學之後一個月回家的時間都沒有超過三次的。這段時間回來得這麽勤快,我感覺是出了什麽大事,你告訴我,不管是什麽媽都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何危的心頭湧動著暖流,給了葉蘭蘭一個擁抱:“媽,你放心,我自己能解決。圍巾你先打著,到時候我肯定戴。”

傍晚時分,連景淵打電話來,喊他去家裏吃飯。何危想了想,也沒什麽地方可去,幹脆答應下來,主要還是被斯蒂芬的美貌蠱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既然已經過去,那相當於就是答應一起見證超新星的爆炸奇觀。連景淵和何危一起倚著陽台欄杆,兩人一手拿著一杯特調的飲料(連景淵的手藝),一起盯著墨藍的星空,旁邊的軟凳上鋪著墊子,斯蒂芬躺在上麵,陪他們一起看星星。

北天琴座的流星雨漸漸達到峰值,夜空中忽然炸開一顆明亮的星子,連景淵驚訝:“視星等竟然這麽高,真是百年難得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