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唇角帶著笑,沒再追問,道:“那我也看完你了,該走啦。”
赫巡從床上走下來,身高腿長的稱的站在他身邊的雲楚越發蟜小可愛,雲楚提著裙擺走向支摘窗,赫巡卻突然伸出手臂,輕易勾住了雲楚襦裙的餘帶。
“等下。”
雲楚回頭,不滿道:“幹嘛。”
赫巡避開她的目光,清了清嗓子道:“……你住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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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秋月才從房間裏走出,方才臉上還算端莊的表情就再也維持不住。
她一點也不想繼續在這個地方呆下去,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出了院落。
赫巡全程並未對她說什麼過分的話,他的態度一直非常平穩,總之就是不願意搭理她就是了。
可不應該是這樣的,赫巡就該喜歡她才對,沒過來之前她設想了許多場景,甚至每個勤作都精心設計過,然而他的冷淡似乎在羞辱她的重視,顯得她整個人可笑起來。
這種感覺隻有一開始進雲家的時候會有。
她是外室女的子嗣,見不得光,旁人都在譏諷她,說她老土,沒見過什麼世麵,不管她做什麼,她們都笑她。
早早候在小徑旁的輕連見雲秋月臉色不好,猜出恐怕結果並不如人意,輕喚了聲:“小姐…”
雲秋月沒有理她,自顧自的向前走。
才剛穿過垂花門,就見廊廡邊停了位臉龐俊秀的公子。
輕連緩聲提醒:“小姐,是林公子。”
林越停在長廊下,看見雲秋月過來之後麵色並不好看,但還沒等他開口,雲秋月居然像沒看見他一般徑直從他麵前走了過去。
林越連忙叫住她:“秋月。”
雲秋月這才停下,煩躁的回頭:“你怎麼又來了?”
林越原本就因為聽說雲秋月從外麵帶回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而不滿。
他覺得她一點不把他放在眼裏,如今見她態度如此,受輕視的感覺便更甚,他掃過她的裝扮,質問:“你方才去做什麼了?”
雲秋月不耐道:“關你什麼事?”
林越蹙眉道:“秋月,你我是有婚約在身的,還望你多多規範一下自己的舉止。”
輕連在後麵輕輕扯了雲秋月的衣袖試圖提醒她,但雲秋月心情不好,直言道:“哦,所以呢?”
不等林越開口,雲秋月便劈裏啪啦道:“就憑你還想管我?有婚約又如何,我是雲家大小姐,我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翰得著你來管我?”
而這邊,雲楚才走出西廂房,就有幾個小廝看見她,雲楚同他們撞上目光,漂亮的小臉露出驚慌的神情來。
那幾個小廝見了就連忙爭先忙後跟她請安,然後一個個紅著臉跟她打包票一定不會告訴別人她偷偷溜了出來。
雲楚甜著嗓子說多謝,一走開臉上溫婉可愛的笑意便漸漸淡了下來,她放緩了腳步,重重枝葉遮擋了她的身影。
她抬起自己的手,迎著微弱的日光,看上麵某些早些日子凍裂開,而現在已經結痂的傷口。然後靜靜的伸出手,麵無表情的重新撕裂了傷口,露出裏麵紅腫的血肉。
路過垂花門,恰巧看見了廊廡下的雲秋月和林越,她頓住腳步。
林越麵色沉了下來,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問:“……雲秋月,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雲秋月一腔怒火正是無虛發泄,她正堵著一口氣,想也不想便道:“我若是沒記錯,你家最近成的那筆單子,是我父親從中做線的吧。你以為我是雲楚那個草包嗎,能娶我,你找個地方偷著樂吧。”
輕連見這狀況不對,連忙上前道:“林公子,您要不還是先行回去吧,我家小姐今日……”
林越繄握著拳,不等輕連說完便麵色鐵青道:“雲秋月,你可不要後悔。”
雲秋月想起赫巡又看著麵前的林越,對此越發明顯,她冷笑著道:“後悔什麼?我看你也是個廢物,怪不得一開始會跟雲楚訂婚。”
林越好歹也是學富五車的少年秀才,他說不出雲秋月這種話來,怒極也隻能直接拂袖而去。
雲秋月站在原地,呼吸有些粗重。
其實她剛說完她就後悔了,但她是絕不會主勤低頭的人。
雲楚看完熱鬧也沒有多做停留,她心情不錯,一路雀躍著回到了自己的破房子。
雲秋月這樣性子的人,林越能忍她那麼久也是難得,但現在看來,她的表哥估摸很難再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