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對方是想敘舊,也許從這些“廢話”裏,唐勳還能抓到一些記憶碎片。但他現在,真的沒有心情聽這些。

劉真點了點頭,似乎也知道唐勳的心思,便吐出一口酒氣後,幽幽的說:

“孔正直調查啟動,是在二十年前。當時,頭兒和我……哦,就是你老丈人的哥哥,他是第一批經偵科探員,我也是。我們兩個負責這個案子。”

“當年才剛回歸,國際形勢很差,又一批人弄了錢,不知道怎麼消費,就想著弄去國外花……”

“最開始,隻以為是普通的小案件,畢竟豐海這個小地方,蹦不出什麼大龍大蝦。可查著查著,發現事情不簡單。頭兒在一次休假的時候,意外出車禍死了。”

“老鄭當時上大學,聽說之後,死活不幹回來接他哥的班。那時候和現在不一樣,家裏當警察的死了,隻要有人願意,考核沒問題就能繼任上崗的。”

“老鄭重啟這個案子,我於是又跟他調查。”

說到這裏,劉真眯了眯眼睛:“結果……一把火,他家人父母,全沒了。”

唐勳頓時瞪圓了眼睛:“什麼?誰幹的?”

劉真冷笑:“這麼巧合的事情,你覺得會是誰幹的?一個烈士家屬,刑警家人,好端端的住在自己家裏,怎麼會被人放火燒家呢?”

唐勳愕然,再傻的人,也該知道,這一切肯定和黑錢案有關係!

他沒有想到,原來鄭金的爺爺奶奶,甚至大伯,都是死在孔正直的手中。

這件事情,他從沒聽鄭父提起過!

鄭父和孔正直有滅門之仇?那麼他的執念之深,也就可以理解了。

他看不起鄭誌,咒罵鄭誌,處處看這個兒子不順眼,未嚐沒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甚至到最後,無奈之下,隻能將一身的希望,寄托在女兒和女婿的身上?

可日記裏的最後那段話是什麼意思?

唐勳百思不得其解。

他現在唯一能夠肯定的是,自己的老丈人,絕對不是一個既當又立的雙麵間諜。

任何人都有可能加入孔正直,但他肯定不會!

那麼,鄭金呢?鄭金知道這些事嗎?

唐勳不禁皺起了眉頭,一想到鄭金如今還在省城,秘密的準備謀劃著事情,唐勳就焦急起來。

如果鄭金也牽扯進了這場仇怨裏,那麼他身為丈夫,就不能坐視不管了。

床邊,名叫劉真的男人,將唐勳的反應盡收眼底,幽幽一歎道:“我知道,你當年遭受過孔正直的威脅……其實我也是一樣的。而當時,我不聽勸阻的做了錯誤的決定。”

“孔正直的人從來不信守承諾。我按照他們說的,做了他們想要做的事,結果到頭來,我還是失去了一切。唐勳,你千萬不能向他們妥協,妥協是沒有好下場的!”

唐勳緩緩的握緊了拳頭,重重的點頭:“劉叔,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此間事了,我決定今晚就回去!”

聽了唐勳的話,劉真明顯鬆了口氣。他拍拍唐勳的肩膀,寬慰地對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