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妍的聲音。
和以往截然相反的語氣。
言辭溫柔，語氣和善，乍一聽，宛如居家的全職太太。
但聽到這些詢問，林寒卻遍體生寒，額頭更是有冷汗緩緩滲出。
“老公？你在聽嗎？”
“我在。”
“趕快回家吧，爸媽都在等著你吃飯呢，對了，記得跟小蕊說一聲，讓她也趕快回來，公司的事情，明天再解決也可以啊。”
秦雪妍又囑咐了兩句，這才掛斷電話。
電話末尾，秦雪妍還隔著電話送來一記飛吻。
林寒捏著手機，臉色僵硬。
“姐夫？你還沒有回家嗎？”
身後，秦小蕊的聲音突然響起。
林寒轉頭看去，隻見身穿淺灰色女式西裝的秦小蕊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
短發，黑膠框墨鏡，手中還抓著兩份文檔，儼然一副女強人模樣。
最讓林寒看不透的是，往常笑嘻嘻的秦小蕊，此時卻是一副肅穆表情，那副隻比秦雪妍遜色半分的絕美麵孔上，依稀可以看得出高高在上的傲然神色。
“這次多虧有你，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既然還沒回家，那就跟我去一趟秦氏吧，秦誌峰還在等著我們。”
言畢，秦小蕊將手中的合同直接塞到林寒手裏，而後轉身朝遠處的法拉利812走去：“隻要吞並秦氏，咱們公司就是江市的龍頭企業。”
“江市的市場份額已經逐漸飽和，下一步公司勢必要朝外麵發展，咱們是直接跨過省城，拓展其它渠道，還是先在省城站穩腳跟……”
話說一半，約莫是沒有得到回複的緣故，秦小蕊轉頭看了眼林寒。
“姐夫？”
林寒緩緩回過神，繼而環顧四周。
那座被李雄當做臨時根據地的破敗工廠早已消失，繼而替之的是瑞雪製藥旗下的新建工廠。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在省城立足，爭取半年內做出效果，之後再考慮擴張。”
明明是想要問清楚情況，但從林寒口中傳出的卻是截然不同的話。
聞言，秦小蕊冷著臉點點頭：“我也這麼認為，不過眼下有個很大的問題，省城的翰林集團該怎麼解決？”
“對方試圖收購咱們公司的原始股份，肯定不會讓咱們進軍省城的。”
發生了什麼？
林寒在心裏咆哮，但口中傳出的依舊是另外的話：“這個交給我，我明天去找他們的董事長聊聊看。”
“好。”
秦小蕊微微側身，解開兩顆鈕扣的襯衫下，白光熠熠：“對了，今天晚上去我那裏？還是回家？”
這話裏分明隱藏著另外一層含義，但秦小蕊說這話時卻是臉色如常，看不出半點別扭，就像是已經問過無數次相同的問題。
“去……去……”
林寒身子微微顫抖，說話結巴。
“發生什……”
“去你那裏……”
“住嘴……”
“不然我先回……”
“誰在搞鬼……”
秦小蕊坐在駕駛位上，神色如常，仿佛看不到林寒的異樣。
拚盡全身力氣，林寒一拳砸到車窗玻璃上。
“嘩啦！”
玻璃應聲而碎，同時碎裂的還有眼前的法拉利以及短發女強人版本的秦小蕊。
準確的說，眼前所有的畫麵都在隨之碎裂。
宛如玻璃碎裂一般的聲音不絕於耳，刺痛感瞬間傳遍全身，而他眼前的畫麵漸漸清晰。
殘陽如血，破敗的工廠裏雜草叢生。
沒有秦小蕊，沒有法拉利812，鈴聲還在響。
剛才發生的一切，仿佛隻是他自己的臆想。
但這一切卻又顯得那麼真實。
林寒低頭看了眼右手，手背上鮮血淋漓，而他右手邊的石塊上也沾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