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地坐在那裏,神情沮喪地環顧著這個陌生的環境,想著自己以後該以怎樣的心態對待這份工作,下麵的路又該如何去走。正自出神時,一個高大俊朗的男人走進辦公室來。
“何經理,老板今天不在。” 何雨心對桌的項文燕站起身來與他打招呼。何雨心抬頭一看,見到何岩風,也就對他一笑。何岩風是公司技術開發部的副經理,也是一名技師,聽說他是老板的朋友,因為技術深湛,老板專門花錢請他過來幫忙的。何岩風經常到辦公中心找老板溝通,因而何雨心對他並不陌生。
何岩風看上去三十來歲,豐姿俊逸,灑落不羈。何雨心同他曾經有過幾次交談,知道他是從偏遠的北方來這裏打工的,家裏有個不太識字的妻子和一個嗷嗷待哺的兒子,因為生活所迫,很早就輟學,學了一門技術後,到處漂泊打工,養家糊口。但由於他積累了豐富的生活經曆,平時也很注重學習思考,因而從談話中,何雨心可以感覺出他有過人的見識和深刻的思想內涵,便對他特別留意了。
“我知道,文燕。”何岩風頗有風度地笑了笑,徑直走到何雨心桌邊,“小秋,上期的報紙你這還有嗎?”
“有。”何雨心在桌上翻了起來,對麵的項文燕插話說:“何先生,你們部門不是人手一份嗎?”
項文燕說話的樣子有點酸,這也難怪,何岩風算是虹光集團頭號美男,公司裏不少女性將其納為夢中情人,最近不知怎麼搞的,他有事沒事總來找那個新來的何雨心,惹得項文燕等人心裏很不舒服。說來這醋吃的也怪,何岩風早已結婚了,大概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成熟類型的男人吧。
“不知怎麼就找不著了。”何岩風微笑地望著何雨心,正巧何雨心轉過頭來,她不禁微微一怔,那笑容的確攝人心神,難怪項文燕說,何岩石風簡直就是中國版的布拉德·彼特。
“何經理,給……”何雨心對他淡淡一笑,將企業報遞上。何岩風接過一看:“噢,我不要這個月的,要上月的……哎,小秋,看你心不在焉的樣子,有何心事?”注視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孩,她看上去很苦惱,初來時那充滿靈氣的臉龐此刻被一層陰影籠罩,整齊而柔軟的劉海舒逸地垂在額前,那雙詩意朦朧的眼睛滿含委屈地凝睇著他,這眼神足以勾起每個男人的惻隱之心,一股柔情自他心底油然升起。
項文燕又酸溜溜地插嘴:“你猜嘍……”何岩風笑說:“女孩的心事男人不要猜……”何雨心賭氣說:“承蒙老總恩賜,賞口飯吃,我一個小小中專生高興還來不及呢,能有什麼心事?”何岩風調侃說:“到底是讀書人,連話都說反了。”何雨心苦笑了一下:“你說,文憑真的很重要嗎?文憑就能說明一切嗎?”何岩風搖頭說:“當然不是這樣呀。文憑隻是一張證明學曆的紙而已,我們要看的不是表麵的這層紙,而應看這張文憑的含金量。不過,文憑也不並能說明一切,判斷一個人的能力如何不是看文憑的高低,而是看他實際工作的表現。所以實際成績才是對自己能力最好的證明。”何雨心歎了口氣:“可是別人卻不這樣認為。他們總習慣以‘貌’取人。”“你不必被這種偏見所困縛的,他們要說讓他們去說好了。你自己不要這樣想就行。”何岩風見她還未釋懷,便攤攤雙手笑嘻嘻地說,“那我明天一早便隻好來給秋小姐倒茶,抹桌子了……”
“幹嗎?”何雨心奇道,看來清高的他,也是見著美女就喜歡獻殷勤的那種人?何岩風笑答:“做雜務工呀,我一個高中生還能做什麼?”何雨心驚呼出聲:“你高中畢業?開玩笑吧?”何岩風帶點戲謔的眼神瞟了她一眼:“那你說我是什麼學曆?”何雨心遲疑了一下:“起碼是本科畢業吧?”何岩風答的一本正經:“我沒說錯啊,全日製高中本科嘛。”
高中還有本科?何岩風的幽默頓時掃盡何雨心心中陰霾,她開懷大笑起來,為那份幽默,更為那份坦誠……
此時,何岩風腰間飄出一陣悠揚動聽的彩鈴聲,是何雨心喜歡的那首“七裏香”。
“不好意思,接個電話。”何岩風接通手機,聽了幾句,眉頭蹙成了一團,“怎麼搞的?操作手冊裏沒寫就幹不了,你個浙大高材生,動動腦筋嘛……好了,好了,那就別多說了,我馬上過來。”
何岩風風風火火地走了,何雨心不禁有些惆悵,一低頭,發現那期報紙還在桌上,急忙拿起,想追出去給他……
項文燕卻笑嘻嘻說:“小秋,你還當真了,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何雨心何等敏感,立時聽出弦外之音,臉上莫名發燙,為掩窘態問道:“文燕姐,他真是個高中生?”“不大清楚……”項文燕搖搖頭,又不無敬佩說,“可我知道他比十個大學生都頂用!”
何雨心聽了這話,為之釋懷:是啊,何必太在意別人的看法呢?隻要自己不看輕自己,別人又怎會看輕你呢?就像何岩風,他多麼地自信啊,就因為這份自信讓他釋放如斯魅力。想到這裏,她又不由地向何岩風遠去的背影望了望,會心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