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後,眾人都到了紀家。
紀家的管家早已在門口等候,進了紀家的門,竟還有車再進行接送。紀家像一個巨大的皇家公園,不過紀衡住的地方卻格外簡樸,木製屋子,庭院裏有曲水流觴、石製水缽,但卻又格外風雅。紀衡穿著寬大的睡袍閑適地坐在長廊上,笑道:“歡迎光臨,很抱歉,我受了些風寒,穿得比較隨意。”他蒼白的臉上果是顯著一層紅暈,但他長得清雅,倒像是醉顏。
“紀家哥哥,我給你帶來了我自製的小餅幹,你病好之後可以嚐嚐看哦!人家做了好久哦!”何以珊甜甜笑道,送上一盒包裝精致的甜美小餅幹。
“謝謝。”紀衡眯眼笑道。
陸茶幾帶了一束花,笑著說:“我不大會做東西,隻是看到外祖母園子裏的花開得正好,便采了一束。”陳媽有同她交待,去人家家裏要帶上禮物,雖然陳媽千般暗示她要送些手工餅幹、巧克力之類的,但她總覺得送這些東西是送意中人的,倒不如還是隨意些,就送花好了,梔子花,白色,象征著友誼。
何以珊見她不過是漫不經心地送了束花,心裏暗笑,隻覺得自己勝了一籌。
查理已經大吵大鬧道:“我可是帶來了寶貝哦!!”他掏出一個小小的盒子,打開,裏邊是一個蠕動的生物。
何以珊啊的一聲尖叫,顫抖道:“你……你……怎麼送這奇怪的蟲子。”
“這可是我在我家花園裏好不容易找到的耶!費了老大功夫了。”
紀衡接過陸茶幾的花,插在了廳堂的花瓶中,看到了那條蟲子,倒也不生氣,隻說:“蚯蚓啊。可是這樣不能活哦,要放在花園的泥土裏才能活。”
啊……何以珊又再度尖叫,蹭到紀衡身旁,抓住他的袖子,委屈地說道:“紀哥哥,我怕……”
陸茶幾看到何以珊又亢奮又羞澀的模樣,麵上不知該擺什麼表情。
“不用怕,這種蟲子不會傷人的。”紀衡對何以珊說道,又側頭問道:“小茶幾,你不害怕麼?”
“……“陸茶幾麵無表情中。
“那小表妹從小是在貧民區長大,那當然不害怕這種東西。我都沒有見過耶,很怕啦,紀哥哥,快讓他拿走啦。”何以珊臉蛋有些微紅,紀衡剛剛和她說不用怕時好溫柔哦。
“恩,那正好。”紀衡又眯著眼笑道,向陸茶幾走來,說道:“我說過請大家來是賞花的。我家的後花園,有好多這種蟲子,你們不害怕的話,就跟我一起來哦。何小姐,既然你這麼害怕,不如先在這裏喝杯茶,用點點心,我們很快就回來。不然可能會老看見蚯蚓哦。”
語音依舊溫柔,不過何以珊的臉皮已經漲得紫紅,小聲說道:“其實,也不是那麼怕啦……”
陸茶幾險些笑出聲來,她不知道這個紀衡到底是腹黑還是感情遲鈍,不過他雖然禮貌客氣,但好像對何以珊不是很有好感。
當然,最終,還是4個人一起去的。何以珊同學小心翼翼地拉著紀衡的袖子,不斷地說:“紀哥哥,我害怕,額,地上,是不是有蟲子呀。是不是……?”
陸茶幾懶得去看她的矯情,隻覺得眼前這片花園確實美不勝收,夏天本非百花盛開的季節,但這裏卻是繁花燦爛,而布置得又沒有濃膩之感,獨具雅致之感,顯然這花園的主人是有經過一番精心選擇。
陸茶幾跟著這片花海,微笑了起來,她一回頭,紀衡站在遙遙之處,但卻也在看著她,輕輕淺淺地微笑,眼角眉梢,盡是笑意。
陸茶幾微微有些愣住,那樣的笑容,是紀衡的習慣性笑容麼?
不過很快,何以珊的高分貝又打斷了她的思路:“查理!你幹嘛把這蟲子放在我的鞋子上,拿開啦拿開啦!嗚嗚嗚,紀哥哥,你看他嘛。”
紀衡蹲下來,輕輕將蚯蚓一撥,就撥回了泥土裏。
“紀哥哥,你怎麼可以用這麼高貴的手碰這種髒東西。”何以珊口上雖然這麼說,不過看他為自己這麼屈尊,心裏難免也是心花怒放,一臉的甜蜜。
紀衡從懷裏掏出一個手帕,擦了擦手,淡淡地說道:“怎麼可以讓客人受驚呢。況且,我本來,就是個喜歡親近泥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