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厲兵秣馬1(1 / 3)

歲月悠悠,時光追溯到多年以前,就在那一年的初冬,工程按期竣工了。老板賺了大錢,決定犒勞有功的中層管理者。已是項目部經理的劉自良也參加了,宴會是在公司的大餐廳舉辦的,那是一個夜晚,月朗星稀。餐廳是燈火通明,人們有說有笑,紛紛找自己熟識的,談得來的人圍坐在餐桌旁,人們摩拳擦掌準備大吃一頓,這樣的場合難得,其一:老板放假的時候很少,這下人們可逮住了;其二,平時都忙,很難齊全的湊在一起吃飯,這時李發老板在兒子,兒媳地陪同下從餐廳門口進來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大老板,來者有60多歲了,五短的身材,身著灰色的西服,黑燦燦的麵皮上寫滿了飽經滄桑,一雙小眼睛鑲嵌在四方如圓的臉上,走起路來堅定有力,沒有半點頹唐的樣子,看來精力充沛,他快步來到中間的餐桌做好,又樂哈哈地站起來:“我說幾句,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今年,今年大家幹得不錯。”結結巴巴的,臉黑紅黑紅的,或許是著急吧!

“劉自良的項目部幹得更好!來了嗎?劉自良!”他站了起來,心裏很美。

“還要好好幹嘛!”他嗯了一聲坐下。“我們還要向前發展,又買了兩輛麵的,用著方便;明年更好吧!我不會喝酒,大夥兒隨便吃隨便喝,管夠。”終於說完了,額頭上都冒了汗,雖說在深冬。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汗,甩開了腮幫子。大夥兒也都不客氣,推杯換盞地喝了起來。

劉自良邊吃邊想,這講話先不說邏輯性,也不和時宜呀!看來田軍說的對。一年了,在這裏舉辦慶功會,情調也不夠啊!酒菜限著量上,大師傅在旁邊瞅著,酒少添酒,菜少加菜,絕不能有剩餘,麵皮薄的人大師傅看也得看臊了你,更別說吃了。哎!劉自良歎了口氣,人家是老板,有能力自己當老板,他的心裏很難受。

“歎什麼氣呀?弟!”坐在一旁的田軍問。

“沒什麼,沒什麼”他急忙說。

“那還不趕緊吃!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你要吃好喝好!”田軍衝著他使眼神,眾人一通狂吃,一通豪飲,沒有熱烈的氛圍,沒有歡聲笑語,尷尬至極。隻有喝酒之聲,咀嚼飯菜之聲,人們各顧個的胡吃海塞。老板也不例外,低頭吃的更歡。他的兒子李景文也不會敬酒,更不會讓菜,隻會嘿嘿地笑,悶頭悶腦地吃。他旁邊的李子禾穿一件黑色的皮夾克,高束著發髻,麵皮白裏透紅,眉毛高挑,一雙大眼睛宛若黑夜裏的珍珠,熠熠閃著光,整個人透著幹練,顯著精明。與那對父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們怎麼會是一家人,他們能夠生活在一起,他們能夠彼此理解麼?劉自良很驚愕,一連串的問號在他的腦海裏嗖嗖地跳動,他恨不得馬上找到答案。

李子禾坐在那裏一言不發,筷子沒動幾下,她沒有胃口,心裏很壓抑。明眼人一看便知,雖然他外表平靜如水,但是內心如火山爆發,熱浪岩漿在狂奔著,一路狂嘯而來,她很急,急李發的講話,急李景文的一聲不吭,什麼也拿不起來,急自己不便有過多的表現,急人們的幸災樂禍,急劉自良的超然心態,急自己今後的生活。她是急火攻心了。人們可不管這個,風卷殘雲般吃了一通又一通,人們有意給老板難堪,讓他言不得語不得,老板不明事理,隻是連聲說:“不夠吃,添!添!”人們猛吃猛喝,劉自良倜然其中,何苦這樣呢?人對事物認識的角度是不一樣的,為何強求千篇一律,他苦笑著,眼光情不自禁地移到了子禾身上。他發現她也正偷偷地看他,她的目光是一種高山流水覓知音的目光,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啪的一聲電閃雷鳴了,兩個人迅急地移開了,可那雷電之聲震撼著兩人的心靈,雷電之光點燃了青春的火焰,兩個都低下了頭,悸動的心久久,久久不能平靜。子禾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很熱。她想此時肯定是麵如桃紅了。好在沒人注意,她急忙喝了一小口啤酒,企圖掩飾自己內心的驚喜,慌亂不已。她又偷眼看了一下劉自良,那張臉沉默的好像波濤不驚的海,海有多寬海有多深海底世界有多麼迷人,這都需要時間需要細心,需要愛心才能解讀,自己這是怎麼了?她收回目光,暗暗自責,怎麼還有少女初戀般的情懷,怎麼還能春潮滾滾呢?

這時劉自良端著酒杯過來了。“老板,感謝你給了我一個掙錢的機會,感謝你對我的照顧,今後我肯定會以更好的工作來回報老板,我敬你一杯。”他激動地說。

“我不會喝酒。”老板有點措手不及。“我替老板您喝吧!”田軍緊忙插話。“也謝謝田總對我的栽培。”

“別謝了,今後為公司多出力吧。”倆人相視而笑一飲而盡。他又來到李景文夫婦跟前:“我敬二位了!”

“我也喝不了酒,你別敬了。”李景文急急地說。

“那哪行,這是我的一片心意。“他坦誠地說,臉像熟透的紅高粱。

“劉自良,你別為難他了,他真不會喝。”李子禾喜滋滋地笑說,臉像一塊火紅的綢子,綢子在他的臉上跳起了舞。

“二位,我可不敢為難你們,這是我的敬意,我的情意。”

“我也湊個熱鬧,敬二位一杯。”田軍也來起哄;“不過,劉自良!我想咱倆幹了這杯酒,請他們二位隨意喝。”

“還是田總體諒人。”不等劉自良表達,李子禾搶著說。會說話的大眼睛機靈地瞟了劉自良一眼,他有了春光明媚的感覺。

劉自良不好意思駁田軍的麵子,四人站起來,碰杯而喝。倆人的目光又再次聚焦。李子禾的目光如空穀的幽蘭一樣深邃、靜謐、淡雅、清純、高貴、美豔絕俗。他的目光飽蘸著青春,飽蘸著火焰活力四射,像一匹從大草原奔馳而來的駿馬,英姿煞爽,長鳴而至。怎能不扣開你塵封的門,怎能不震響你朦朧的心,又怎能不激起你的活力,燃起你的希望。雖說是稍縱即逝了,但子禾是驚心動魄的感覺。她坐下時慌亂地碰倒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