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艱難起航3(2 / 3)

此時此刻的李子禾還在公司的財務室裏發愣呢。

剛才的一幕幕反複在她的腦海裏閃現著。劉自良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在她的思想裏過慮著,都是至真至純的,都滴著他鮮紅的血。

“我愛你!”劉自良心裏的呐喊仍在子禾的耳畔響著。我也知道你是真愛我的,你是可以依靠一生一世的好男人,可現在我們還不能在一起,他的心裏正想著。手機響了,是李景文的。她一生氣掛斷了,剛掛斷又想了。她本想關機,又怕他起疑心無奈中接通了。

“讓我去找劉自良,好!好!”她忙不迭地回答,內心充滿了激動之情,走路也輕輕鬆鬆的。她遠遠看見劉自良宿舍的門大開著。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心底迅速地生起,她加快了腳步。

小屋裏收拾得幹幹淨淨,生活用品擺放整齊,被褥方方正正地放在床鋪中間,一切完整無損。劉自良你在哪裏,你真得走了嗎?你真得拋下我不管了嗎?她嘀咕著。掏出手機撥他的號碼,關機了。她傻眼了,淚水撲簌簌地滾落下來。她一頭撲在了他的床鋪上,淚如泉湧了。這張床有他倆愛的纏綿,讓她溫馨無限;這張床有她倆愛的海誓山盟,現在曾經的諾言已去得無影無蹤。

“劉自良!你在哪裏?”他深情呼喚著,沒有回音。她如掉進了千年的冰窖,思想瞬間被冷凍起來,隻在心裏默念著劉自良的名字。

手機又響了,還是李景文發的。“他不在宿舍,我怎麼知道他去哪了?”她一堵氣掛斷了電話,再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情感了,失聲痛哭起來,手不停地抓著他的被,原本很整齊的被褥,一會兒就出現了很多的褶皺。她的心雖然空曠如原野,但是和劉自良那甜蜜的往事如同精美雋永的畫頁在眼前一頁一頁閃動著,直到永遠。

李子禾不再哭了,站了起來,兩腿酸軟無力,搖擺著向財務室走去。天空的雲從下一大塊一大塊的往中央聚攏著,一會兒便聯成了一片,而且還不斷地蜂湧著。坐在財務室裏的子禾感覺天好像塌下來了,思想停滯,靈魂好像也出了竅,飛向了劉自良。

手機又響起了,還是李景文的,“劉自良拐走公司錢了麼?”對方急急的聲音。

“沒有!”她大吼著掛斷了手機。這個世界為什麼會這樣了?什麼都要用錢來衡量,她有些惡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們把劉自良想成什麼人了。她忿忿不平,又傷心不已。他走之前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我們這麼相愛,她念念不忘和他相處的分分秒秒。

市裏一家個體旅館的地下室成了劉自良的住所,這是全市最便宜的地方了。他做好個艱苦奮鬥的打算。大丈夫應該能屈能伸,況且他什麼樣的苦沒有受過。他躺在床上任思想的柳絮飄飛,雖然離開了公司,但是子禾仍是他永遠的牽掛。他為自己離開子禾時的行為而自責,愛都愛了,親密都親密了,為什麼還要對她那樣?真是“情到濃情轉薄”麼?他手裏拿著手機觸摸了很長時間,多想打開聽聽子禾那甜密親切的聲音,好男兒不應老是兒女情長的,應該把真愛深埋於心底,今後的路該如何走?雖然他有過認真地盤算,但是現實是多麼地嚴峻,他仍要細致地考慮一番。肚子這時咕嚕咕嚕地叫起來了,他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從地下走到地上,傍晚時分了,天空飄起了雨花,這是一個多雨的盛夏。

劉自良沒有帶雨具,急匆匆地行走在大街上。兩旁路燈的光白亮亮地傾瀉著美麗的夢,時不時地被雨水朦朧著破碎著,這點小雨是擋不住過慣了夜生活的人們的。夜總會門前的霓虹燈牌,拚命地舞動著,強歌勁樂瘋狂著,一撥一撥的人流似螞蟻奪食在戰鬥著。黑壓壓地衝過去。有的戰死韁場;有的遍體鱗傷,紛紛敗退下來。又一群人黑壓壓地衝了過去,漲潮一般的。各個豪華酒店的門外,各式各樣的轎車停滿了,酒店的招牌像青蛙的眼睛往外鼓著,心髒隨著巨大的壓力,要窒息似的。

他駐足了,多少有些流連,這裏也曾經常常出沒他的身影,如今他形單影隻成了一個急急的過客。燈紅酒綠的生活,紙醉金迷的享受,物欲橫流的追求,使多少人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我。

在一個簡單偏僻的燒餅鋪裏。劉自良正兒狼吞虎咽地吃著,四個燒餅下肚,一碗豆腐湯,身體暖和了很多,吃罷。聽著鄰座的幾位侃著大山,他們歡樂的情形也感染著他。其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心靈花園,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天堂,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上帝。歡樂也好,痛苦也罷,都是自己找的。生活就是一杯白開水,喝什麼味道的水需要自己調劑。在生活中你不慕這兒,也不羨那兒,找準自己的位置,努力地生活,這就是幸福,這就是快樂的人生。

雨還不厭其煩地下著。絲毫沒有影響這裏的食客。他們無憂著,他們快樂著。他花了10元錢算了帳,很心疼,而今這對於他已算很奢侈了。以後需要精打細算了。馬路上已很潮濕,他買了一箱方便麵,抱著快速地向旅館跑去。好在他沒有走出多遠,衣服也沒怎麼淋濕。

劉自良蝸居在旅館的地下室裏,他思考累了就睡,醒了再思考,徹底沒有了白天黑夜的概念。餓了就吃,一日三餐全都啃方便麵,他成了一個速食者,雖然在飯館裏的時日不多,但是他已快成麵條了。人最大的痛苦和不幸是精神層麵的,如果你的精神不倒,那麼很難被別人打倒。即使你倒下了,隻要你的精神在,你就會重新站起來。他從鬥室來到了大街上,陽光刺得他目眩,不得不閉上眼睛,愣了會神兒,好些日子沒有親近陽光了,緩緩地睜開了眼,世界明亮了很多。

他向建築市場北石橋走去。這裏聚集了大量的民工,招工的單位不多,每個用工單位的周圍都擠滿了人,水泄不通的。他在熙來攘往的人流裏轉了幾圈,重新感受了一下自己當年在這裏的氛圍,期盼,焦灼,無奈,壓抑;有人想吼,有人想哭,有人想樂,有人罵娘,有人垂頭喪氣,有人躊躇滿誌。他不能再呆下去了,抽身想走,忽聽得有人喊:“喂,劉總!”他循聲望去,原來是以前的同行。

“怎麼啦?劉總!親自來招工了?”

“不!隨便走走,我已經不再公司幹了。”他忙著解釋。

對方欣喜過望,“劉總!如不嫌棄來我們公司幹吧!包吃,包住,配車,月薪不低於你原先公司的,還有年終獎。三軍易得,一將難求,有興趣吧?”周圍的人都向他投來了驚喜,羨慕,嫉妒的目光,對方開出了誘惑力極強的條件,他有些動心。不過回頭一想不行,如果這樣的話我哪如還在原先的單位幹,他衝著對方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