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回劉總要發大財了,不來沒關係,今後何時來我們都舉雙手歡迎!”對方惋惜地說。
“謝謝關照!”他感動地說。三步並作兩步快速地消失在人群裏
市中心醫院的病房裏。李發正在輸液,這會兒他的精神好多了,睜開眼環視了一下室內,隻有李景文守著他。“爸,你可醒了!”他帶著哭膛說,淚水真得流了出來。
“別哭了,我死了再哭。”李發不再過多地訓斥他了。何必呢?自己再看不上他,也是自己的親骨肉,他有太多的無可奈何,有太多的話都憋在了肚子裏,鬱悶於胸,氣結於內,九曲十八彎,通而不達,必損於身。
“那事辦了嗎?”李發詢問著。
“辦了。給了兩位愛傷工人的家屬一共15萬。”他聶嚅著。
“跟他們簽協議,永不追究了麼?”
“這——這——”他的聲音怯怯的。
“簽沒簽?”李發激動著追問。
“忘了!”他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地嗡嗡,小孩子似的嘴裏咬著手指。
“什麼?”李發的眼睜得嚇人,急得差點從病床上掉下來。
啊!地一聲又暈過去了。李景文急得腦門冒汗,慌亂地衝出病房門,大喊著:“醫生,護士!”
“你亂嚷什麼?”一位護士指著牆上寫的“安靜”二字問他。
“我爸又暈過去了。”他結結巴巴地說。
緊張有序的搶救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李發的病情又穩定的。
“一定要記著,病人受不了強烈的刺激。再這樣,後果自負!”一位醫生再三地告誡李景文,他如霜打的茄子一樣,雞啄米似地點頭。
劉自良離開公司十幾天了。對於李子禾來說似乎過了十多年,她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成天昏昏沉沉的,不知自己在忙些什麼,也不知為什麼而忙如機器人一樣地運動著。劉自良這一走,就掏走了她的心。她已給他撥了多次電話,每次都是小姐那溫柔的聲音: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她聽起來分外地刺耳。
“你在哪,我的心上人!”她喃喃自語。拿出手機又撥劉自良的號碼:你撥打的號碼是空號。他換號了,為什麼不事先通知我。她的心涼涼得,好像遭遇了西利亞的寒流,精神恍惚了。
華燈初上,城市裏的大街小巷人開始多起來,湧動成潮,喧鬧成海。周未了,緊張忙碌了一周的人們都要放鬆放鬆,生活的弦兒可不能繃得在緊了。要張馳有度,緩急有節。劉自良在一家豪華的超市門前,猶豫了一下才進去。他選了高檔的女性化妝品及小孩的生活用品,準備送給張一清。結帳時,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用上了,做最後一搏,錢仍不夠。他的臉很熱,為難地說:“請把你們經理找來。”
“我們的經理很忙,沒有時間。”服務生客氣地說。
“去叫你們經理,你沒聽見啊!”他吼了起來。周圍的顧客都驚疑地看他。
“看什麼看?”他滿臉的怒氣,部門經理聽到這麵有嚷聲急急忙忙跑過來,“啊!劉總!劉總!”滿臉的春風,然後握手。服務員本來滿肚子的委屈,一看這情景也沒敢說。
“這事你別管了,交給我。”經理對服務生說。
“劉總!到我辦公室來說。”
辦公室裏。經理忙不選地讓做,沏茶。
“你有段時間沒來我的這裏消費了。劉總!”
“我不是劉總了,辭職了。”他平淡地說。
“別逗我了,那麼好的職位你舍得?”經理笑嗬嗬地說。
“有什麼舍得不舍得,我沒有和你開玩笑!”他極認真地說。
“真得!”經理問,
“真得!”他點了點頭。
“噢!”‘經理臉上的春風變成了冷風。
“劉總!我們這裏有了新規定,不允許賒賬了!”經理麵露難色。
“我不會為難你的,你先墊上,下來我再給你。和我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了,你還不了解我,以往哪次消費在你這裏不是萬八的,沒少給你進錢吧!今天這點小忙不算什麼吧!”
“那是!那是!”經理點頭頭。
走出了超市。劉自良撥通了張一清的電話約他吃飯。街道上熱熱鬧鬧地歡聲笑語充塞著他的雙耳,他孤獨寂寞地匆匆走在人行道上,猶如一隻困獸。出租車輛接一輛地從他身旁閃過,他有坐車的欲望,沒有了坐車的錢,完完全全是一個無產主義者了。他拎著禮品,一邊看手機,一邊小跑著,決不能遲到了。這樣子肯定比卓別林還滑稽,他在心裏想著。一路狂奔到祥和酒家。“先生!你這是——”服務生攔住了他。
“我找人!”他一瞪眼把服務生撥拉到了一邊闖了進去。
“先生!先生!”服務生邊喊邊從後麵追,他才不管這一套,喘著氣騰騰地上樓了。這麼一鬧,惹得經理都出來了。張一清也出來了,“劉總!他招呼著。”
“張秘書,這是您的客人。”經理客客氣氣地說。
“對!他點頭。”趕忙把劉自良讓進了屋子。
“你這是?”張秘書指著他拎的大包小包,疑惑不解地問。
“給尊夫人和孩子享受的!”他坐好後樂著說。
“你每次都這樣,真讓我過意不去。今天可得我請客!”張秘書深為感動。
“你請吧,現在我是羅鍋子上山——錢緊。”劉自良感慨著。
“這段你忙什麼?”張秘書關心地問。
“別提了,我辭職不幹了。”他無耐地回答。
“你早就該這樣了,自己幹一番事。說說你的打算,看我能不能幫你。”張秘書露出喜色。
“我還想幹老本行,想通過你的關係找點活兒幹。”
“那好說。今晚有人請我。這個人可不一般是星光集團的董事長武光華,他承包了開發區的商業住宅樓,我讓他把內裝的活全承包給你。你是吉人天相啊!”張秘書說。
“那太好了!”劉自良萬分激動,“我如何謝你,張秘書。”
“謝什麼,你我好兄弟,來日方長!”張秘書深沉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