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自良如約來到了工地。武光華董事長熱情地接待了他。兩人順到地簽訂了合同,並進行了公證。劉自良的心情非常好,如同早春初升的太陽,他小心翼地把合同疊好,掖在貼身的衣袋裏,好像揣著一個寶貝,不知不覺中來汽車站。這裏人潮湧動,他隨著翻滾的人流上了車,回家招兵買馬,準備大幹一場了。
汽車在寬闊馬路上疾馳,透過車窗劉自良看到兩旁的莊稼都熟透了。秋天來臨了,收獲的季節到了。到了家,眼前的一切讓他驚喜,又讓他呆住了:紅色整齊的磚牆,漂亮的門樓,五間樓板房,東西配房,一座古樸典雅的四合院。
“你回來了!”玉芬腆著大肚子從院裏出來,看見了他。
“還在這裏傻愣著幹啥?”她嗔怪起來。
“快進來吧!”她轉身慢慢向院子裏走。
“媽!爸!他回來了!”玉芬欣喜地嚷著。
老兩口小跑著從屋裏出來,“良兒!這房建的中不中?”爸爸笑哈哈地說。
“挺好的,我都不敢認了。”他也美滋滋地。
“自打上次你走了,我就開始張羅,現在總算忙清了。”
“不用太急,別累著!”他關切地對爸爸說。
“我這不挺硬朗麼?”爸爸伸伸胳膊,抬抬腿,向前走了幾步。
“你瞧瞧,你爸跟小孩似的。”
“我是美呀!你說咱家,房子,人,哪樣不旺!”
全家人都笑了,猶如一簇多色的芍花花。玉芬便是那株粉紅色的,她羞答答地低著頭走進了屋子。
“媽!我支做飯了。”玉芬的臉仍是紅紅的。
“做飯不用你,跟你說了好幾回,你就好好養著,給我們劉家生個大胖小子就行了!”媽媽喜眉喜眼的。
“媽——”玉芬愈加的不好意思了,臉上飛滿了朝霞,“我沒有那麼嬌氣。”她起身做飯去了,劉自良媽也跟去了。
“良兒,你那咋樣了?”爸爸關心地問。“
“挺好的!”劉自良不願讓老人為他擔心受怕了。
“多呆些日子吧!她有了咱家的血脈了,多陪陪她。”老媽嘮叨著。
“呆不住,有個工程,我在家找些人去幹。”他何嚐不想在家清靜清靜,溫暖溫暖。生活需要奔!人也要往前奔!
中午飯吃完,劉自良和玉芬走進了自己的臥室。室內幹淨整潔,親切如初,溫暖如故。秋日的陽光透過明亮的玻璃窗射了進來,清爽爽的。他牽著玉芬的手,兩個人坐在床鋪上。
“你瘦多了!”她的雙眸含著脈脈的溫情。
“沒事的。”他把玉芬攬入懷中,熱烈地親吻著那飄逸在身後的黑瀑布似的秀發。她的內心有一股股的潮水向上湧動著。她用頭摩挲著他的寬闊厚實的胸膛,兩個人緩緩地輕輕地躺在床鋪上。他用手托著玉芬生怕有什麼閃失,她用渴求的溫暖無限的眼光盯著他。他全身暖暖的,春潮蕩漾開來,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的雙唇,她那溫潤滑柔的雙唇給了他無限的遐想。玉芬激動起來了,身子向他貼近。
“我要——”她如燕子呢喃著春天一樣。
“你行嗎?別碰著孩子。”雖說欲望已如火,但他還能克製住自己。
“嗯!”她溫存地點了點頭,兩個人親熱在了一起。
時間過得好快,轉眼已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劉自良將要動身了,玉芬的眼圈紅紅的,她早已哭過好幾遍了。
“別這樣了,今後我會常回家的!你這樣對孩子不好!”他安慰著她。
“每次你都這樣急急的,家快成了你的旅館了。”淚又湧了出來。
“我也想老婆孩子熱坑頭,更想天天和你在一起。你們吃啥喝啥?我得養家!”他感慨著。
“你在城裏要好好照顧自己。”她已不哭了,溫馨著說。
“放心吧!我又不是三歲兩歲的孩子了。”他信心十足地答道。
劉自良帶著一彪人馬,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又殺向了那個正在燃燒著的城市,衝入了裝裁著他夢的城市,去編織美好的生活。
商業住宅小區的工地上。劉自良他們一夥幹得熱火朝天。一個個好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劉自良身先士卒,甩開膀子和大夥拚命地幹。其實用不著他這樣,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要加快工程進度,保質保量的完工。雇的都是鄉裏鄉親的,有些話他不好明說。隻能身體力行,告訴大夥這事應該這樣做,不應該那樣做,這一招還很有效,不但工程質量很高,而且拉近了他和工人的距離,使他快速地落入了工人當中。
他粘瓷磚粘得正起勁兒。“大侄子!我說咱歇會中不?”一旁供水泥的三叔開了腔。
“三叔,你要累了就歇會兒,我不累。”他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心情好似一根通透的竹子,一路歡暢。
經過幾年的打拚,總算小有成就,有了自己的事業,就像有了自己的孩子,他要精心嗬護,無論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累,都要把孩子撫養成人。雖然說篳路藍縷,但是幹這一行,他可不是孬種,你說哪個工種,哪一樣工具,他都一清二楚,駕輕就熟的。不服的,可以拉出來練練,對於自己的能力他深信不疑,現在可以大刀闊地幹了。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再也不用刻意地抑製自己的言行,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再也不用如履薄冰,再也不用如臨深淵了。幹可以痛痛快快踏踏實實;玩可以酣暢淋漓;想可以自由自在;吃可以翻江倒海,這是一個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真真實實的自已。
“我說大侄子,你要這麼幹,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得累壞了。再說,你這樣也得把大夥都累跑了,我說這話可不怕你不愛聽。”三叔不擔心地說。一句話提醒了夢中人,他險些被眼前的勝利衝昏了頭腦。
“三叔說的中,你先休息。我粘完這個圖案也歇著。”他繼續著手裏的活,行雲流水一般,方方正正帶著精美圖案的瓷磚被他粘好,不大的一會兒,變魔術般地一幅豔美的牡丹圖赫然呈現在他的眼前。他抹著臉上,脖子上的汗笑了,宛如眼前真得綻放著一株牡丹,對著這幅圖沉思良久,他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上午收了,劉自良和工人們陸陸續續地從樓裏走出來,來到食堂。他放下工具便急急火火地衝進了夥房,和大師傅們一起賣飯。而今裏裏外外全是他,一個好漢三個幫,他也想找一個幫手,確實不好找,況且事業剛剛起步,他哪樣都不放心,哪樣都要過問,事必躬親,一點也不誇張。忙點苦點都不怕,他年輕,有的是力氣,有的是精力,他要的是開門紅,第一炮要霹靂當空。飯菜的標準較同行的水平都高,他認為人心都是肉長的,人心換人心,人要靠大家捧,即便你的能力很高;錢要靠大夥掙,他的心理明白得很,因此對工人們的飯菜,他毫不吝惜;對工人們的工資,他盡量多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