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艱難起航5(1 / 3)

醫生、護士小跑著進來了,一番緊張地搶救,李發又蘇醒過來了。李景文這時走了進來,看見這的護士醫生大氣兒沒敢出,小圓眼鼓得更很圓了,瞪著,嘴巴一張一翕地沒說話,表情木枘。

“你這家屬不負責任,病人這樣也沒人看護,性命攸關,出了大事我們可擔當不起。”主治醫師摞下這幾句話,一甩袖子走了,其餘的人也匆忙離開了,看都不看這愣頭愣腦,傻裏傻氣的家夥。李發微微地睜開了眼,一側頭看見了他,那是他的兒呀!他就叫李影啊!然後眼又微閉上了。他原地站著像是候著抬屍的衛兵。李子禾拎著一袋水果輕輕地走了進來,一眼瞅見了僵屍一樣立著的他,讓她心煩意亂。她為自己的婚姻付出了多麼大的代價!其實在女人的心目中,一個男人的相貌如何,能力大小都不太重要,關鍵是要讀懂女人的心;關鍵是要有責任感;關鍵是要有情有義懂情懂義。他哪一樣具備呢?滄海桑田,世事變遷,她衣食無憂的生活行將結束;她少奶奶般的日子行將過去,她再也不能躲在真空裏生活了。她要直麵生活了,等著她的事很多,她要經曆很多,她要承擔很多。她能應對一切麼,誰能為她分擔?劉自良麼。她的路在何方?她把水果放到了一旁,近前看了看病床上的李發,他昏昏沉沉地躺著,子禾無奈地坐在了沙發上,眼前是直立立站著的李景文。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晚上九點鍾李發徹底清醒了,他微睜雙眼,看見子禾的頭靠在沙發上睡著了。李景文坐在椅子上靠在他的床邊,打著盹兒,“爸,你可醒了!”他的臉上掛著淚,還要往下說些什麼,李發舉了一下無力的手,他不再說了,目光機械呆滯地看著他的父親,這個行將就木的老頭。李發兩手抓著床墊,試圖坐走來,他過來幫忙,沒有成功。李發的眼神淒迷,臉上堆滿了痛楚,“爸!我在你的身後墊些東西,你想坐會兒麼?”李發輕輕地搖了搖頭,一會兒又睡過去了。

整個的醫院都睡過去了。沉寂的有些可怕,仿佛死神光臨的那一刻,李景文呆呆地坐著,這樣的環境讓他毛骨悚然,衣服底下光光的後背,亮亮的額頭開始冒汗,好像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了,有了世界末日來臨的恐懼與不安。

“你不能走!”沙發上的李子禾突然坐起,驚呼著。李景文嚇了一跳,呼吸、心跳似乎裝上了加速器。

“你幹什麼?深更半夜的,嚇死人哪!”他不滿地瞪了她一眼。而她心裏是甜蜜的憂傷,賜才夢中的一切曆曆在目:她和劉自良又親密了一場,之後劉自良非要離開,她哪裏舍得呢!緩緩地,子禾坐在了沙發上,臉往一麵一靠,回憶品味著,漸漸地又入睡了。李景文經過這麼一嚇,可睡不著了,如芒刺在背。你讓他想些事情,他可想不了,大臉是一台空的發動機,思想是一張白紙,他眼睜睜地熬著時間,一分一秒,頭腦昏昏沈沈的,越來越大。

早晨六七點鍾,李發醒了,精神出奇的好。他把李景文叫到床前激動對子禾說:“你到外邊,我們爺倆嘮嘮磕。”

“景文啊!你媽死的早,我又當爹又當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了你不容易,為什麼不給你找個後媽,我是怕你受了屈啊,這麼多年我混到這個份不容易,你要把我的家業弄好,沒了我。”語言合混不清,沒有了邏輯性。

“爸,不會的。”李景文又流淚了。

“傻兒子,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甭寬慰我。人早晚都會走這條道,沒有了我,你和子禾好好生活,錢這輩子你們花不清。”

他用手拉了拉李景文,爺倆湊得更近了,李發在他的耳根說著:“你媳婦鬼精鬼精的,她跟你結婚你以為是看上你了,是因為咱家有錢。沒了我,你看不住她,她現在沒有離開你,是她惦念孩子和錢,我把存錢的帳號法人改成了你,這是支票的密碼。”說著,從上衣口摳摳縮縮翻出一個小紙條遞給了他。

“萬一她真走,蹦子不給。”李景文點著頭,“去把她叫來!”他走出病房。

李子禾在外麵貼著門聽見裏麵嘰嘰嚕嚕了好一陣子。她知道,他們的談話肯定是有關她的。是什麼現在不得而知,走一步看一步吧!她進了屋,李發的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子禾呀,閏女!我知道他配不上你,這麼多年委屈你了,誰讓你當初找的就是這樣的人。看著我,顧著孩子,你不想孩子找個後媽或後爹吧,好好地活,錢不用你操心,你這輩子也吃不清花不完。”最後幾句話戳到了她的心窩子裏了,她哭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

“以前忙呀忙,掙錢那掙錢,把什麼都忘了。其實要忙的東西很多,比錢珍貴的東西很多。看我,幾十年的話好像積攢到今天才說。我想吃些東西!”他衝著李景文說,這時的條現倒分明了些,他剛要出去買早點,手機響了,是工地領班的。

“什麼?我知道了!”他的表情驚駭。

“怎麼啦?”病床上的李發問。

“沒有什麼。”他支吾著。

“沒什麼,我也聽聽。”李發吃力地說。

“這!這!這!”他麵露難色。

“快說!”李發用盡全力吼著,大口大口的長喘著氣。

“咱的兩位親戚帶著工地的錢跑了。”他為難地說。

“我的錢哪!”李發掙紮著要坐起,身體呈現了追的態勢,手在空中做了一個抓的地作,然後重重要摔在床上,頭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