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艱難起航5(2 / 3)

“醫生,醫生。”兩個人幾乎同時喊了出來。

一陣搶救過後,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家屬準備後世吧!”

“不,不,爸爸。”李景文趴在李發的身上嚎啕大哭起來,子禾也哭了。

一個以錢是瞻的闊佬,死了!什麼也沒有帶走;一個在自己的王國裏自以為是的老板,撒手歸西了;一個臨死才有點參悟了人生和生活的男人,生命終止了,一切為時已晚。

深秋終於到了,劉自良的工程該掃尾了。這天中午他和工人們在食堂裏用餐。食堂裏熱氣騰騰的,工人們大口吃肉,大口喝湯,一個個飽吃飽喝。他看到這情景,心裏舒坦,來來回回的在工人們中間走動,一會兒問問這個,一會兒瞧瞧那個,一會兒給他們舀碗湯,一會兒給他加勺菜,一會兒給他添個饅頭,忙得不亦樂乎。錄間機裏在播放著動聽最新的打工民謠:腰板挺起來呦,頭顱高昂著,堂堂正正走在大街上,我們是熱血好男兒!苦再多也不怕呦,累不少也能扛呦,忙忙碌碌工地上,迎朝陽披晨露,沐晚夕,我們是熱血好男兒。熱血好男兒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別人的冷眼光,誌不算太大賣自己的力,吃自己的飯,掙得錢來回家轉。熱血好男兒,熱血好男兒!強勁動感的音樂從唱歌者的內心吼了出來,在食堂裏徘徊著,在人們的心裏遊走,個個為之動容。

下午,工人們都去工地了。劉自良獨自一個人去找星光集團董事長武光華結算工程款。已有兩個月不給工人們發工資了,眼看工程就要結束了,再不給工人們結清錢,怎麼對得起老少爺們在自己的信任,自己回家如何麵對父老鄉親。他五內懼焚,烈火在心中燒烤著。已不止一次找過武光華,他總是以這樣那樣的理由拒絕付款,這次必須有一個結果了。工地上樹木的葉子已全部殆盡,幹枯的枝條在冷風中直挺挺的,嚴陣以待,等候著冬的來臨,一個不知什麼模樣的冬季來臨。

到了武光華的辦公一看,鐵將軍把門。劉自良的心裏一涼,如同填滿了冰塊。詢問了一下工作人員都說不清楚,有一段時間沒有看見武總了。他的心又一沉,好像跌到了穀底,幽深寂寥,兩麵是陡峭的刀削似的山崖,他想極力向上攀爬。在門口,愣了好大一會兒,他才慢吞吞地轉身離開。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他在心裏想著。然後他急匆匆地向大街上走去,拿出手機撥通了老胖的電話:“弟呀!好久沒有見麵了,真想你,今天晚上我在恒發聚仙樓請請你和你的哥們,晚上見。”

由於忙於工程的進度,他很長時間沒有慢慢地逛街了,雖然說隔三岔五地都要上街,鉭是每次都來去匆匆。在這樣的季節裏,逛街的人依然很多,各個商號門前依然很火熱。這年頭,人們的腰包鼓鼓的,幹嘛不享受。他本想細致地瀏覽,有滋味地把玩,這樣彼刻的心情或許能有所緩解,然而油煎似的心並沒有因感官的容量增多而改變,走著走著,突然一輛高級的轎車唰地停在了身旁,先是玻璃窗搖下,圓乎乎的腦袋探了出來:“弟!”大聲熱情的。

他停步一看是田軍。“田總!”

“什麼田總,叫大哥!”之後田早拖著肥胖的身軀下了車,打扮入時的靚麗的女郎挽著他的腰。

“你們認識吧!”田早拍著女郎的肩膀,女郎微微點頭。劉自良微笑著頷首。那女郎便是田軍的秘書王淑琴。看來王新平陳玉清說的是真的。

“弟呀,這段時間忙什麼呢?也不跟大哥聯係聯係,今天怎麼這麼雅興,逛街!”田軍笑哈哈地說。

“我也幹工程呢。”他平淡地回答。

“好啊,老本行,叫什麼公司。”田軍追問。

“還啥公司,跟大哥你沒法比,能混口飯吃就不錯了。”他依舊淡淡地說。

“謙虛,你這絕對是謙虛,咱哥倆在一起混了多少年,半斤八兩,誰吃幾碗幹飯,彼此心知肚明嘛!”

“大哥又誇我了,保不齊明天就上你那混飯吃。”

“我不是說過隨時歡迎麼!就怕你嫌我廟小,放不下你這真神。”田軍打趣著。

“你知道嗎?”田早神秘兮兮地湊到他的耳根說:“李發完蛋了!”一副興樂禍的樣架式。

“早他媽該完了,要沒有咱哥們拚死拚活地給他幹,他媽的!他有的了今天,咱不滅他,天滅他,老天爺長著眼呢。”他嘿嘿地一陣冷笑。

“我看他那蠢豬似的兒子怎麼活。”田軍滔滔不絕,多年的積怨隨著李發地離開人世,如井噴似的爆發,火焰衝天,煙氣四散,一吐而快,絲毫沒有注意驚駭到極點的劉自良。他的嘴張著,想說什麼,都說不出口,嘴很長時間未並擾,麵部表情凝滯。

“你少說點吧,大白天的瞎吵吵什麼,過路的人都看你呢!”女郎一邊拉田軍,一邊小聲說。

“我怕看呢,誰還管著老子說啥話啊,弟!你知道嗎,我們倆早那個了!”田早笑著指著淑琴說,並做了個親密的手勢。淑琴的臉通紅通紅的,他用手指又拽了拽田軍的衣服。

“弟,改天我請客,今兒忙。”田軍樂著說,女郎也微笑,兩人上車絕塵而去。

劉自良站在馬路邊,樣子傻傻的。在他的印象裏,李發雖說上了些年紀,但壯得象頭牛,怎麼說沒就沒了。人生無常,該做的事要趕緊去做。他對李發也有些不滿,可不像田軍那樣恨之入骨,人都沒有了,跟一個死人較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