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雪花自天空中緩緩飄落,覆蓋了整片大地,在這裡看不到半片綠葉,也看不到花兒盛開,放眼望去盡是一片乾淨的雪白,這裡是北大陸,位處於紀元大陸的最上方,一個氣候酷寒靜謐大地。
而一般照理來說在這種地方應該是不會有人居住,不過有些人總是愛挑戰極限,越是不能去或越是不能做的事就越想去做,所以還是有少數的人會選擇落腳在這裡。
而且這裡同時也是“他們”的據點。
霜雪冰城,一座通體晶瑩雪白猶如以霜冰建造而成的巨大城堡。在北大陸的人們都稱它為移動之城或是冰城,因為它會不時地在北大陸各地出現,有時候會突然出現在城鎮旁邊,有時又來到冰湖中間,再不然就是出現在半山腰或是山頂之類的,總之它行蹤不定難以捉摸,就算僥倖看到冰城想要進去裡麵一探究竟,可卻也往往無法進入。
因為冰城是座沒有入口的城堡,所以也沒有人知道裡麵到底有什麼東西,除了他們之外。
冰城的主人,紀元大陸上的風紀們。
隻是本該寧靜的冰城今天卻意外的吵雜,陣陣的爆怒聲不斷自城內傳出。
“為什麼要幫他們?”一頭銀白短髮,如火般紅豔的眼飽含怒火,他老大不爽地一掌拍在以冰製成的大桌上,把所有的氣憤全都發洩在無辜的桌子上頭,而桌子也難以承受他毫無節製的力道應聲變成一堆冰晶碎裂開來。
他叫銀獄,是NPC玩家,也是風紀委員之一,本來現在的他應該在南大陸和隊友一同冒險旅行的,可是在不久他聽到了一個消息。
有一群想要探查“真相”的人出現了。
這可是從來都沒聽過的事情,也從來沒有人想要這麼做,所有的人都把創紀元當做普通的遊戲認真地一關關進行下去,並且也都在沒有明確時間標示的創紀元中逐漸淡忘原有的一切,慢慢地把自己當成是活在創紀元中的一份子。
雖然這件事是他們始料未及的,可後來想一想其實也沒關係,反正即使是在新紀元中大部份的人們不也都掛網虛擬遊戲中嗎?那麼把自己當成是遊戲中的一員進而活在創紀元裡麵也是一樣的啊。於是他們這些風紀就睜隻眼閉隻眼不去理會那些開始淡忘新紀元的真正玩家,任憑他們把創紀元當成真實世界存活下去。
但是現在卻遇上變化,一群不想遺忘,想要知道創紀元“真相”的人們出現了,可是身為最高風紀的天行隊卻沒有去驅逐他們,反而還幫他們特訓,並且教導他們一些關於創紀元中的屬性規則。
知道這消息後銀獄氣炸了,跟隊友講了句他要去廁所後就跑到草叢裡使用飛符立刻飛到冰城找叛月他們問個清楚。
雖說冰城處在最寒冷的北大陸,但其實在冰城內部一點也不冷,就像是有溫度空調一般都控製在舒爽宜人的溫度裡,可是即使是如此那溫度對一個才剛睡醒的人而言還是有點兒冷。
吸了吸鼻子,叛月打了個哈欠,超想再回去睡覺的。
但是看著氣到好像快冒煙的銀獄,叛月打消了回房睡覺的念頭,她赤腳走到大廳的沙發旁,抱著柳丁抱枕整個人窩在沙發上,忙碌地將毯子往身上裹,直到全身都包得密不透風了她才抬眼瞄了眼銀獄,“為什麼不能幫?”真是的,她隻不過是走出房間想換個地方睡而已竟然就遇上了銀獄,要不是不想跟小孩子計較她早就一拳轟過去叫他滾,不要來吵她睡美容覺,他知道不知道她也是很忙的。
忙著去導遊的副本裡麵大鬧特鬧,順便測試小可他們新增加的隱藏副本,還有最近增加的突襲部隊,聽小可說有把能力再加強了十倍,可是為什麼她打起來完全沒有FU啊,感覺上好像沒什麼差別捏,那要不要叫小可再把強度調高啊?
“你們不是創紀元中的風紀,負責監督真正玩家們的言行舉止的嗎?”見叛月散漫又隨便的態度,銀獄顧不得他是風紀中最小的一員,怒氣衝衝地踩過滿地的冰晶後直指著叛月的鼻頭。
“那又如何。”不能回去睡又被人指著鼻子,叛月不太高興地張嘴就要咬掉銀獄的手指。
銀獄氣結的大吼,可是這回他不敢再伸手指著她,隻能將滿腔的怒意用力地大吼出來。“什麼那有又如何,真搞不懂為什麼妳能夠當上最高風紀,妳知不知道若是不早點『驅逐』他們的話,我們會有危險耶。”
“有什麼危險?”被人在這麼近的距離吼著,叛月的嗑睡蟲全跑光了,她掏掏耳朵斜睨著他。“難不成你以為他們有辨法破壞這個世界嗎?你別傻了,他們連怎麼離開都不曉得呢,什麼破關就能夠離開根本就是謊言啊。”
“搞不清楚狀況的小鬼頭。”這時雪嘯手捧著一杯熱牛奶走進大廳,在經過銀獄身後時不屑地冷哼了聲,非常不滿銀獄竟然敢大膽的指著叛月罵,他可要知道,他們能有今天都是她幫忙的,要不然現在他們可能還在陰暗的小房間裡麵對著那些冰冷的機器,每日每日、日覆一日的,直到連最後的知覺也消失的那一刻。
不懂得感恩就算了,還敢跑來這裡指責她做錯了,要是知道這樣的話當初應該叫叛月把銀獄從“名單”上踢除,省得稍有不順就大吵大鬧的,不成熟的小鬼。
“銀獄你可不可以小聲點,死人都快被你吵醒了。”接過雪嘯遞過來的熱牛奶,叛月忍不住先小啜一口,不過才一入口舌頭就先被燙到了。
“這裡哪有死人啊。”
相較於銀獄氣呼呼的模樣,叛月仍是一臉無關緊要地將熱牛奶吹涼,一旁的雪嘯則是替她將滑到地上的毯子拉回來蓋住裸露在外的腳丫子上。
待牛奶變溫,入口不再熱燙後,叛月一口氣喝掉大半,臉上盡是一片滿足。
“就算最後他們真的知道了『創紀元』的由來,除非是新紀元中發生了重大不可抗拒的災禍導致連結中斷,要不然沒有我們的強製驅逐誰也不可能離開的。”知道又如何,這可是為了他們而創造的新紀元,並不是為了真正玩家而造出來的耶,可不容得他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到了必要時刻他們也能直接將真正玩家們全都軟禁起來,到時任何人都出不了創紀元,更回不到新紀元,永永遠遠隻能活在這裡。
即使最後真正玩家們都成了“毒蘋果症候群”也沒關係,反正他們本來就沒有活下去的慾望及意誌。
“難道他們就不能去自殺嗎?別忘了真正玩家在遊戲中死了可是會直接被踢出遊戲,再也不能登入,就連原有光碟中的資料也全都會消除不見。”什麼一旦在遊戲中死亡就會變成創紀元裡麵的魔獸還是變成NPC之類的通通都是謊言,那是為了要警剔人心才放出去的流言,因為要是和大多的遊戲一樣死了還能重生復活的話那不就太無趣了嗎?
要擬真就當然得真實一點不是嗎?把所有現實中會感受到的一切知覺感官全都100%的搬到創紀元裡,除了他們這些NPC玩家之外,所有被選進來的真正玩家們通通都設定成隻要死了就無法復活,會自動被係統驅逐回到新紀元,而為了避免被驅逐出創紀元的真實玩家再度進入遊戲,不僅是安裝好的程式會自動刪除,就連原本附送的光碟也會全部自動消除資料。
這些都是為了他們這些NPC玩家設想的,也是為了防止太多的真正玩家一口氣湧入創紀元,更是為了保住NPC玩家們的秘密。
“那麼我問你,既然都已經無法再登入遊戲了,那他們該去哪告發我們,你也別忘了,我們可是『合法』的。”語畢,叛月嘴角扯著一抹冷笑,就像是在嘲笑他一般,而事實上她真的就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環抱著雙臂,蒼靈不悅的看著銀獄,慢條斯理的從柱子的陰影下走出來。“還是說你不想待在這裡,想被驅逐回到那個小房間裡了呢?”
打從銀獄一回到冰城他就知道了,也聽到他和叛月的對話以及他對她不敬的舉動,但在那當下他並沒有跳出來,因為蒼靈知道就算銀獄再怎麼憤怒他也不會對叛月動手,頂多是拿周遭的東西來發洩罷了,而且若是真的要動手了雪嘯也不會輕易的讓他有靠近她一步的機會。
看蒼靈出現了,叛月心想或許等下天絕他們全都會跑過來,到時銀獄可能會被他們抓去練身手,說不定還會打死他哩,反正他們NPC玩家的命有N條嘛,死了還是會復活的啊,頂多、頂多是痛了點而已嘛,忍忍就過啦是不?
不過她才沒那麼壞心哩,她得在其他人過來前先趕走銀獄,要不然就真的會死人囉。
再啜了口有些變涼的牛奶,她將杯子放在膝上笑笑地看著銀獄,要趕走他最有用的方法當然是那個囉。
“吶,你也有加入隊伍吧?而且沒記錯的話你的隊友們也很微妙呢,有無自覺的NPC玩家,也有真正玩家,再加上你這個風紀NPC,嘖嘖,還真是熱鬧啊。”叛月才一開口銀獄的臉色就變了。
他的隊友就是他的死穴。
銀獄所屬的隊伍裡麵包含他總共有三個人,三個人的個性不同、身份也都不同,而銀獄也把他們當成最好的朋友看待。所以與其在這裡氣到跳腳,還不如去想辨法讓他們小隊別和紀念品他們碰麵以免身份曝了光,若真的曝光了到最後或許最痛苦的人是銀獄自己吧,畢竟他從頭到尾都知道,卻也從來不說。
隱暪是朋友之間的大忌,小事尚可,大事的話後果可是會很嚴重的。
“妳這是什麼意思。”不明白叛月的心思的銀獄直覺的想到她那惡劣愛玩弄人的性格,沒事突然扯到他的隊友去,怎樣,她這個以玩弄別人為樂趣的女人想換玩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