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冷霆的話讓她如鯁在喉。
她放下刀叉,看著麵前沒怎麼動的飯菜,突兀地笑出聲,“即便是我要你身敗名裂你也願意嗎?”
“願意。”
她沉默地望著他半晌,徑自起身離開了。
……
這段時間她忙碌地整理著案子,為了方便也從許薇薇家搬了出來。
周末的時候,她會去陪著許薇薇一起照顧林儒風。
林儒風已經能在別人的攙扶下下地走路了,說話雖然依舊有氣無力的,但自如地交談已經不是問題了。
見她來了,他給了許薇薇一個眼神,留下他和穆舒謠二人。
穆舒謠削了個蘋果遞給他,“儒風,聽薇薇說,你出院打算回去工作?”
他點頭,“嗯,升職了。”
兩人心照不宣,都知道是誰給開的後門。
“儒風,你跳槽吧,以你的資曆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公司,不是嗎?為什麼要承他的恩,當初如果不是他,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林儒風沉吟片刻,默默說道:“舒謠,我直覺認為,當初撞我的人,和陸冷霆沒有關係。”
穆舒謠眸色一沉,“你剛被撞,他就突然出現帶走了我,這會是巧合嗎?還有當初,一群人堵我要打掉我的孩子,親口告訴我他就是雇主。”
這些積壓的怨恨和不甘,讓她將他視若仇敵。
“更何況,退一步講,就算撞人不是他指使的,見死不救的總是他吧。”
林儒風聽了半天,想起那天出車禍的那一幕,他心底盤旋的疑惑更甚。
“舒謠,無論真相如何,我不恨他,他這幾年的補償也夠了,更何況我現在馬上就要康複了,你沒必要再因此……”
“儒風。”她出聲打斷他,“我這麼做,不光是為了你,還是為了我那個沒能活下來的孩子,以及我葬送在他手裏的婚姻。”
“他如果進了監獄,也都是自己咎由自取,這和我曾經受過的侮辱相比,簡直不堪一提。”
穆舒謠走後,許薇薇也嗔怪林儒風,“就算要勸舒謠放下過去不走極端的路,你也不能無條件地相信陸冷霆吧,我相信他是真心悔過,但他做過的事也是證據確鑿的。”
林儒風沉默著沒有回應,他的直覺不會有錯,當年的車禍絕對另有隱情。
和陸冷霆打官司的這段時間,穆舒謠也總是回憶起車禍時的一些片段,林儒風的慘狀,陸冷霆的冷漠,她的哭喊……
這些讓她頭痛欲裂,甚至夜晚難以入睡。
……
她租下的工作室在城西一處寫字樓裏,最近那附近有開發項目正在施工,一到晚上,空蕩蕩的工地顯得格外荒涼寂靜。
穆舒謠加班到深夜十二點,路邊打不到車,她的車也拋錨了,隻能走回公寓去,好在隻隔了三條街,並不遠。
隻是要經過那片工地,讓她莫名的有些心顫。
遠遠的看去,工地裏還亮著燈,周圍沒有什麼行人,而那裏卻還聚著一些喝酒的男人。
她踩著高跟鞋,忍著腳上的酸痛想快步走過去,無奈經過下水道時鞋跟卡在了裏麵。
那群男人聽到這邊的動靜,立刻有幾個拿著酒瓶的人上來了,“喲,小妞,這是走不了路了?大半夜的來這裏,你是哪家小門店的?”
穆舒謠沒有理他,隻是用力拔著鞋跟。
旁邊的人也開始調笑起來,“看這水靈的樣子,城裏的女人果然個頂個兒的漂亮啊,嘖嘖嘖……”
“說不定就是生意不好被老板逼著上街上來拉人的呢……”
幾個人將她圍在中間,眼裏的惡欲再明顯不過,這附近也沒有警署,她一個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就在她抬起另一隻高跟鞋準備砸上去時,一道高大的身影踹飛了那人,將她一把摟進懷裏。
“滾。”
陸冷霆的氣場和殺意令人莫名的恐懼和折服,眾人立刻嚇得散開。
擺脫困境後,穆舒謠從他懷中抽離出來,“你跟蹤我?”
他挑眉看她,“加班到這麼晚,為什麼不讓我來接你。”
“你是我什麼人?”她瞪著他,“不要以為我會感激你,剛才的情況,對於一名律師來說,不足為懼。”
她的身體還在打顫,但是他也不戳穿她。
他蹲下身將她的鞋子提出來之後,想為她穿上,被她一把奪過了。
就在二人一前一後離開時,那幾個男人悄悄跟在他們身後。
過馬路時,一輛大貨車疾駛而來,二人沒有防備地被猛地向前一推。
身後那群始作俑者還在破口大罵。
“敢看不起老子,老子是進過局子的人,再背幾條人命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