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牛筋這樣的好材料,鮮竹子做的弓身就配不上了。
李父找出木工工具,在人形拖拉機李小草的輔助下,不到一個時辰,一把新的、粗糙的木料弓身就做好了。
在李小草的指揮下,陳氏將舊棉絮撕成小塊,放到炕上,還用一根小竹棍輕輕敲打。
李小草單手上好牛筋搓成的弓弦,在朱煜火熱的目光中,手持木棰站到炕邊。
“伯母。李姐姐她...不射箭?”
朱煜有些迷惑不解,小聲詢問陳氏。
陳氏哪會欺騙這個“傻乎乎”的小公子,解釋道:“她根本就不是射箭,她是準備彈棉花。”
“彈棉花?”
朱煜愕然。
棉花喧喧的、軟軟的,這也能彈。
就在他迷惑不解時,李小草已經擺好架勢,清清嗓子,深吸一口氣,開口唱到:
“彈...棉花...嘍!”
“噔噔!”
隨著木棰敲擊弓弦,貼近棉絮的弓弦開始急速震動,並發出有些悶悶的響聲。
弓弦震動,舊棉絮表麵的棉絮被弓弦撕扯下來,飛到一邊,輕輕飄落。
李家三口和朱煜主仆,都被李小草這句唱腔所吸引。
“還...挺好聽!”
朱煜喃喃自語。
“噔噔......”
“彈棉花嘍彈棉花,半斤棉彈成八兩八呦.....”
陳氏看著飄飛的棉絮,喜笑顏開:“不錯不錯,還真的有用!”
“噔噔......”
“舊棉花彈成了新棉花呦....”
李平山欣慰的點點頭:“不錯,小妹彈出的棉絮還真像新棉花。”
“彈好了棉被那個姑娘要出嫁,哎呦來呀來 哎呦來呀來......”
李父瞬間臉如鍋底,悶頭不語。
朱煜聽得津津有味,手指還伴隨著節奏輕輕敲擊大腿,眼中神采奕奕。
原來,鄉間俚曲是這麼好聽。
李小草根本不知道大家的反應,她現在已經沉浸在電影的情景中,忘情高唱這首《彈棉花》。
“阿英阿英你在哪,時刻把你來牽掛.....”
唱一遍不過癮,李小草順便將“阿貴”淒涼版的《彈棉花》又唱了一遍。
歌聲嘹亮,弦聲動人,棉絮飄飛如雪,好一幅《怪力黑妹彈唱圖》!
朱煜和李平山兩人聽得甚是入迷,但陳氏和李父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陳氏甚至偷偷的在李父胳膊上掐了好幾下,因為陳氏的閨名就叫小英,隻有在閨房之樂時,李父才會喊陳氏這個名字。
陳氏還以為晚上李父折騰的動靜太大,讓兩個孩子聽到不該聽到的動靜了。
“噔噔!”
三遍《彈棉花》後,一床棉被的一麵彈好,李小草這才心滿意足的放下棉花弓子。
“爹娘,你們看,我彈得的棉花怎麼樣?”
陳氏顧不上害羞,立即上前用手細細感受。
棉絮雖然趕不上新棉絮白,但鬆軟度還是很好,用手一摸就知道和新棉花一樣暖和。
“好好,這個挺好!”
李父則是麵帶猶豫,吭哧了半天,才將話問出來:“咳咳,小草啊,你後麵唱的,咳咳,怎麼和前麵的,咳,不一樣呢?”
李小草一氣抽幹碗裏的白開水,放下碗用袖子擦了擦嘴:“後麵?奧,那是我瞎唱的,爹!”
李父神色緩和了些:“那個名字?”
李小草疑惑:“名字?阿英?嗨,那是我隨便起的,你唱阿花都沒事!”
“那就好,隨便唱的就好...”
李父終於送了口氣,不動聲色的溜達到陳氏身邊,彙報了這一好消息,再次引來陳氏愛的印記!
“李姐姐,你下次擦嘴時,能不能......用你自己的袖子?”
朱煜看著青色衣袖上的水漬,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