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沒看到,賈大人喝完酒放下酒杯時,眼底的那一抹嘲諷。

“再有下次,你,也是這樣的下場,知道嗎?”

那名司庫如釋重負,身子一軟跪倒在地,給賈大人重重的磕響頭:“謝大人不殺之恩,謝大人不殺之恩......”

說一句磕一下,每一下都震的青石板砰砰作響。

“行了,長記性就行,起來吧。”

賈大人嘴角微微翹起,看著眾人道:“都吃好了嗎?吃好了就讓廚子把這些喂狗吧,咱們打兩圈馬吊牌消消食?”

這個題意得到了眾人的熱烈讚成,幾人起身離開這一桌沒怎麼動過的山珍海味,來到大炕盤腿打起馬吊牌。

......

“你個愣吊吊的瓜娃子是哪個堂口的,敢上老頭這兒來搶食?”

太平倉外麵,幾個身形矮小,瘦的跟竹竿似的乞丐將李小草圍在中間,其中一位年紀比較大出言詢問。

李小草在太平倉外觀察小半天了,發現這裏戒備森嚴,平常人根本進不去,除了那個絡腮胡子的大漢,其他人想進去,都得接受嚴格的盤查和搜檢。

她現在無計可施,正蹲在道邊想辦法呢,沒想到又有人來找自己的麻煩。

“剛入行的,不懂規矩,小子給各位賠罪了!”

李小草怕引起太平倉守衛們的懷疑,便粗著嗓子給這些討食吃的乞丐賠不是。

老乞丐早就注意道李小草,因為這是一個生麵孔,之前還以為是別的堂口過來蹚道的,沒想到是個剛入行的新瓜蛋子。

“哦,剛入行的啊?幾歲了?家哪的?”

老乞丐還是有所懷疑,上下打量李小草,見他蓬頭垢麵,身子也瘦的厲害,心裏的戒備就減少了三分。

中午吃完飯就沒有喝過水,李小草咽了咽唾沫,強笑道:“大伯,俺是濟嶺府的,家裏遭了災,這才順著運河一路乞討,今天剛到這裏。”

老乞丐聽到李小草的口音,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個硬邦邦的雜糧餅子,扔給李小草:“娃子,在這裏要飯就要守規矩,不能搶不能偷,哪怕撿到錢袋子,也要還給失主,聽清楚了嗎?”

李小草不解:“不偷不搶能行,但是我撿了錢還不能自己留著花?”

老乞丐伸出髒兮兮的手,仔細的將李小草頭上的灰土拍打幹淨,嚴肅的道:“當然不能!吃這一行的飯就必須受這一行的規矩,不搶不偷不貪,才能在這個風水寶地活下去,你要是做不到,就去別的地方吧,這裏容不下你。”

李小草將雜糧餅子上的土吹掉,掰下一塊放進嘴裏慢慢咀嚼,髒兮兮的小臉滿是怯怯的表情:“大伯,俺知道了,俺一定聽你的話。”

老乞丐見李小草吃得香甜,心裏最後一絲疑惑消失不見,這種雜糧餅子凍得梆硬,上麵還有小乞丐頭發上落下的灰,能吃的下這種東西,肯定不是什麼探子。

小雞不尿尿,各有各的道,他們這些每天都掙紮在生死邊緣的人,自然是有一套鑒別人的辦法。

隻是今天,他們遇到了李小草,注定是要打眼的!

“來,老頭子給你講講在太平倉討飯的規矩,免得你這隻泥猴子壞了規矩被人打死。”

就這樣,李小草靠著樸實的顏值和三無身材,成功混入了太平倉地區的丐幫。

到了晚上,她跟著一幫乞丐鑽進一座破廟裏吃晚飯時,她手裏多了一根木頭棍子,肩膀上披著一個小小的布袋,宣示著她的身份。

丐幫一袋弟子李小草,正式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