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親的懷裏,她終於可以卸下平日裏偽裝的堅強,釋放自己的膽小和懦弱。
“爹,嶽父,嫂子!”
趴在擔架上的朱煜臉色紅紅的,不知道是被自己父親嚴厲的目光逼得,還是被馬娟兒似笑非笑的表情刺激的。
“哼,這件事回家再說,煜兒,你要給為父一個解釋!”朱財主一改和未來兒媳婦說話時的和顏悅色,神色嚴肅地看著趴在擔架上的兒子,語氣生硬的道。
“是,爹爹!”
碼頭上人山人海,任亭來已經開始抑揚頓挫的宣讀起聖旨,兩個碼頭的所有人都跪地聆聽聖諭,唯有三輛馬車悄悄地駛出了碼頭!
朱家和李家在登州都買了大院子,馬車一到家門,在家忙活的夥計們趕緊就把門檻撤了,讓馬車直接駛到了後院。
半年呐,走得時候是寒冬臘月,正是萬家團圓熱熱鬧鬧過大年的時候,眨眼之間,就到了睡覺都嫌熱的季節。
洗過了澡,又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李小草和朱煜差不多同時出現在大廳,在一起生活了一個多月,兩人之間有了一種難以明說的默契。
大廳裏,此時已經坐滿了兩家的人,朱財主樂嗬嗬地和李父聊天,陳氏和兒媳馬娟兒小聲商量事,懷裏都抱著一個奶娃子,鋼蛋和鐵錘爭辯著大夏號到底有多大。
“娘,我大哥沒來呀?”
走進屋,李小草稀罕地從老媽懷裏接過自己的小侄女,粉粉嫩嫩地奶娃子奶香奶香的,一點都不怕從沒見過麵的小姑,伸著小手咿呀咿呀說著火星話。
“家裏的作坊離不了人,這次你哥就沒來!”
看著一家人團團圓圓的樣子,陳氏打心眼裏高興,現在,她已經別無所求,隻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李小草點點頭,伸手捏了捏小家夥柔嫩的小臉:“不來也沒事,下次就能見著了!對了,娘,小丫頭叫什麼名字?”
“靜然,文靜的靜,恬然的然,這是你公爹給小丫頭起的!”
陳氏還對李小草的稱呼頗有微詞,現在隨著家業的興旺,她對家人的要求也越來越嚴,一些行為舉止也都有了很嚴厲的規矩。
李小草假裝沒聽出老媽話裏的意思,誇了聲好名字就不再言語,朝一邊的椅子走去,路過鋼蛋和鐵錘的身邊時,還給倆人一人賞了一腳。
“爭論什麼爭論,明天我帶你們上去看看不就行了!”
本想咧著嘴告狀的叔侄倆立刻喜笑顏開,抱著李小草的大腿就是一陣撒嬌,結果又被賞了一腳。
“男子漢大丈夫,有事說事,撒哪門子嬌呀?再敢這樣我就踹你們!”
叔侄倆立刻站好,挺胸抬頭收腹,標準的軍姿,看樣子今年上半年在學堂裏沒少被拎出來單訓!
不過,朱財主聽出了李小草話裏的意思,不過今天是兒子和兒媳遠征剛回來的大喜日子,他也沒開口問。
說著話聊著天,轉眼間已經到了晚上。
為了彌補女兒和女婿過年不在家的遺憾,陳氏這次親自下廚,整備了一大桌了好菜,除了一些海鮮是本地的廚子做的,剩下的這些菜都是李小草和朱煜愛吃的。
尤其是糖醋裏脊,陳氏直接做了一大盆,讓兩人一次吃個夠!
一家人吃著喝著,歡聲笑語不斷,除了外麵的景色不像是過年時那樣的天地一色,剩下的簡直就和過年一模一樣。
小鐵柱和小靜然似乎也感覺今天的氣氛不一樣,一個在陳氏懷裏一個在馬娟兒懷裏不停的蹦躂,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煜兒啊,你看你和小草丫頭都在一起住過了,你們這婚禮是不是該提上日程了?”
陳氏攬著小孫子鐵柱,看著坐在女兒身邊的朱煜,笑眯眯地問道。
朱煜還沒說話,李小草放下筷子,深深地歎了口氣:“娘,我和朱煜的婚禮,暫時還結不成!”
“這是為何?”陳氏的眉頭微微皺起。
“我.....可能,過幾天還要上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