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女未收了收眼底的悲傷,轉頭看向二人……隻是,這二人怎麼都像有心事一樣,不做點評,隻顧著悶頭吃東西。死神就算了,鬼女未心裏清楚,自己隨便搗鼓出什麼事來,都能讓他愧疚死。就是……這個請客的人?
鬼女未向來有話直接問的。
“喂!你怎麼也像吃了癟一樣?是不是毀世主也做了什麼事,也禍害到你了?”
男人有些遲鈍,慌忙回答:“沒,沒有吧。”
死神則抓住了鬼女未的手腕,把她的一隻手壓在了桌子上。鬼女未不理解,疑惑地看著他。死神並沒有在看她,但臉上的表情,寫滿了不悅。他加重了左手壓著鬼女未手腕的力度,在示意她停止這個話題。
鬼女未把手撤走了。
男人的慌張和死神的阻攔,都像是在告訴她,毀世主曾給這個男人帶去了怎麼樣的苦難。她生氣,好生氣,明明一直以來如此地敬重毀世主。可,可畢竟是他參與的戰爭,而自己還,幫他做過事。
“咚!”鬼女未的拳頭落在桌子上,發出悶響。
她像是下了決心,轉頭對男人說:“他做過什麼,你盡管說!你不用怕他!我認識他,他的實力也就那樣子,根本不是死神的對手!就算死神現在負了傷,再加上你,絕對夠收拾他了!”
死神大腦直接放空了,搞不清楚狀況,隻能先安撫麵前的男人:“她性子就這樣……童,童言無忌。”
鬼女未氣得眉毛都快豎起來了,“死神,你怎麼回事?他不是你朋友嗎?就因為毀世主和一樣是神,你要袒護他嗎!?毀世主都把他愛人害死了,他都家破人亡了!你就算不能幫他,也多少做做樣子吧!”
死神的眼神中,滿是詫異和不解,他甚至想不出現在該和鬼女未說些什麼。隻是他轉頭望去,鬼女未口中家破人亡的男人,目光低垂,眼底一抹黑線。
原本周圍的人就早已注意到了這奇怪的一桌三人,在鬼女未說了毀世主的罪行之後,更是嘰嘰喳喳地議論了起來。鬼女未聽得模糊,但氣憤。有人在猜測她並質疑死神的身份,有人在談論毀世主的過失,但更多人覺得鬼女未在汙蔑毀世主,對她指指點點!
這裏可是暮星,不僅僅是毀世主的地盤這麼簡單,是地頭,是毀世主居住的星球。對生活這裏的人而言,毀世主是護佑他們的大將軍,怎麼能輪到一個丫頭來評判他!
“吃你們的飯!”
這次,是男人吼出來的。聲音,夾雜靈力,向外衝擊。鬼女未隻覺得一股靈力穿透了她的身體,擴散開來,沒有任何傷害,但足以讓人明白這個人的恐怖之處。鬼女未無法理解,有這種力量,還生活在毀世主眼皮子底下,不謀反……或者…他出現在暮星是不是要準備謀反?
用餐的人跑了大半。剩餘一部分,要麼坐在裏麵,不挨著這一桌,注意力也隻在飯菜上;要麼心大,多少有點本事在身上,不怕事,還想聽個道道。
見男人是真的怒了,死神連忙把事情攬下,“怪我,我應該提前和她介紹你的。我還以為她和你應該很熟,就賣了個關子。”
男人隻是一吸一呼之間,便舒展開了眉頭,眼神恢複澄明,看向鬼女未,同她道:“不怪死神。我們兩個確實算熟人才對,不過你認不得我。而且,我愛人還活著……或者說,曾經的愛人。”
“啊……”鬼女未一愣,立馬蹦了起來,彎腰鞠躬,“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咒她了……”
男人微笑,溫柔還在,繼續和鬼女未說著:“不用道歉,是我說得不夠清楚。我也討厭毀世主。如果沒有他,我和愛人就不會分開了。突然很羨慕你和死神……”
鬼女未抬起了頭,她和死神一樣,眼裏充滿驚異。
“我女兒,死在了毀世主和造物主的戰爭中。怎麼算,都也算毀世主害死的。”
男人低下了頭,沉浸在痛苦中。鬼女未有些無措地看向死神,從他緊鎖的眉眼中,看出了焦急、憤怒,還有無奈。死神把手放在桌子上,剛才壓住鬼女未手腕的位置,眼神、行動,都在示意她:別在說話了!!
鬼女未茫然,低頭,想搓手,卻發現自己剛才偷吃沾得油還沒擦。而且早在自己握拳頭的時候,把油弄得滿手都是。這餐館怎麼連紙都不給!她內心罵著,又偷瞄失魂落魄的男人,忘記了死神的示意,鬼使神差地安慰了一句:“你別難過。那個混蛋的女兒也在他製造的戰亂中死去了,靈魂被囚禁,不得輪回!他這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