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喬勾唇,“鄭妹妹,我實在不知道這話從何說起。”
鄭惠怒目而視,“敢問娘娘,昨夜皇上是不是漏夜來東暖閣了?”
“不錯。”
“皇上的確是來了。”
“但這怎麼就和我的誠意掛鉤了?”
“我的確答應了你,要分寵出去,而且我也做到了,至於皇上會不會在你侍寢後離開長風殿,那絕非我能左右的事情。”
鄭惠何嚐不知,但問題就在於,她壓根沒侍寢呀。
但是這等醜事,她如何說的出口!
她現在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想到這裏,鄭惠眼尾泛紅,屈辱的咬住了唇,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
南喬看到這裏頓時疑惑起來。
和鄭惠接觸的時間不多,但看得出來這是個很克製內斂的人,雖內有鋒芒,但不逼到份兒上,絕對不會擺出這樣的架勢。
想了想,她說道:“鄭家若是懷疑我的誠意,我自然還會拿出來。”
“我也會盡量勸皇上,不要半夜歸來。”
“這樣打臉的事,絕非我所願。”
看鄭惠還是半信半疑,她說道:“鄭婕妤盡管回去,坐等我的表現。”
“在我的誠意被鄭家看到之前,可以先不用管對我的承諾。”
聽到南喬的話,鄭惠手指攪著帕子,目光斜乜過來,“此話當真?”
“比真金要真。”
看得出鄭惠仍舊不信,但還是收斂怒氣走了。
鄭惠一走。
攬月咬著唇,“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貴妃娘娘,昨晚是奴婢自作主張去長風殿喊殿下回來,本來是想著皇上回來,娘娘多少能開心一些,沒想到竟給娘娘添了麻煩。”
她仰起一雙淚光閃閃的眸,“娘娘懲罰奴婢吧。”
“快起來。”
南喬上前,把執意要跪著的攬月扶起來,按在凳子上,順手扯出帕子按在她的眼角。
“你也是一片好心,要知道,本宮在宮中並沒有什麼心腹,你肯這樣實心實意待我,我歡喜還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呢。”
“可是,好心辦壞事,總歸是奴婢的錯。”
攬月把唇瓣咬的片片泛白,水眸裏滿是愧疚。
“這怕什麼,大不了就是麻煩點,但本宮能收獲你這樣衷心的丫鬟,比什麼不值?”
攬月眼底的水跡漸漸幹涸,“真的?”
不等南喬回答,下一秒又垂下了眼簾,“娘娘,以後跟在娘娘身邊,奴婢絕對不會再自作主張。”
南喬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攬月抬眸,主仆相對而笑。
因為出過被人縱火燒宮的事情,南喬和攬月商量之後,出具了一個詳細的值夜的手冊。
三個宮女為一組,每隔三個時辰換班,每個小組的組長輪休,輪休當日的組長負有最大的責任。
一個小組出事,整個小組的人都要被連坐。
而且這種策略還運用到東暖閣的其他運作,涵蓋了方方麵麵。
看到這個手冊之後,宮女們麵麵相覷,而後紛紛垂下眼簾,“是!”
上書房。
東暖閣那邊的動靜,自然瞞不過謝知行。
李進忠彙報之後,小心翼翼的盯著他,“鄭婕妤似有不滿,將怒氣宣泄到了貴妃娘娘的身上,今晚,可要繼續留宿長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