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原就膽怯,聽得此語,便“吧嗒”一聲,跪在了地上。
“德妃娘娘,您貴為一宮之主,何必如此言語,恐嚇一名小小的侍婢。”王婕妤道,“皇上,待會兒您聽了張氏的話,自會相信臣妾所言!”
皇上見王婕妤信誓旦旦,又尋得了與陸榮之相熟之人,心中已有了疑惑,問道:
“三皇子可有什麼話要說?”
陸榮之心知皇帝是多疑之人,若不消除他今日的疑竇,日後他人若再拿此事做文章對他亦是十分不利。
對麵的掐絲琺琅福慶有餘宮燈閃爍不定,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但是,他信她。
“回父皇,兒臣無話可說!隻求事後父皇能還兒臣一個清白!”他鏗鏘有力的聲音裏含了三分憋屈。
堂堂一國皇子,能被一個小小的婕妤逼迫至此,此事若說無人預謀,那恐怕是不可能的。
皇帝凝神片刻,對著王氏冷冷道:“說吧!”
“一個月之前三皇子還未恢複身份,住在冷宮之中。那時天上還飄著大雪,各處也冷的厲害,但三皇子似乎不懼嚴寒,在一些偏僻的地方偶能遇見他的身影。”
“三皇子性子孤僻,向來不喜歡與旁人打交道,因此也不常與我等說話,但是奴婢有時卻能看見三皇子在對著空氣說些什麼,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張氏言辭閃爍道。
“那一天是元月初八,奴婢吃壞了肚子,五更天的時候起夜方便,剛出了二門,就看見了一道影影綽綽的身形,嚇得奴婢急忙躲了回去,等身影離得近了,奴婢才發現此人是三皇子。”
“張氏你當時可看清了,確定那個人就是三皇子?”皇後問道。
“回皇後娘娘,奴婢確定此人就是三皇子,當時雖然天還未大亮,但是甬道上的宮燈還未熄,因此很好辨認。”張氏的語氣聽起來十分肯定。
“奴婢當時心裏就十分奇怪,三皇子已經恢複了身份,離開了冷宮,按理說冷宮這地方沒人想要再回來,就算是折返,也應該是大張旗鼓的返回,而不應該如三皇子這般......半夜三更,悄無聲息的進來。奴婢心下好奇,就大著膽子跟了過去。”
“三皇子路上倒也謹慎,不時就回頭觀望兩眼,等到了辭闕宮,三皇子就進去把門關上了。奴婢當時心裏也是慌張,隻在門外徘徊了一會就離去了。”
“你當時在門外徘徊的時候聽到了什麼?”王婕妤按耐不住追問道。
“奴婢,奴婢當時聽到了窸窸窣窣的刨土的聲音,隱隱約約.......還傳出了些鬼神之詞......”
“當時奴婢心裏實在怵得慌,沒敢細聽,就緊忙離開了。”
“誰知.......”
“誰知沒過幾天,後宮中就接二連三地出了事,就連太後娘娘也生了病。”王婕妤一雙黑瞳直溜溜逼到陸榮之身上,眼角眉梢皆是得意,“不知三皇子在冷宮裏埋下了何種邪物,又誦了什麼話術,威力如此之大,鬧的宮裏雞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