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答帶著我們繞了一圈,撥開了一處灌木叢,露出了青白色的石階。
“天呐,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裏使了奇門遁甲之術,若是不懂,隻能在原地打轉。”
我看向春春:“現在不覺得百無一用是書生了吧?人家這腦子,頂我們十多個人。”
“真是的,玩我們!”春春有點惱怒,一想到自己這些天的忙活全是白幹,就覺得是被愚弄了,氣得在周圍踢踢踏踏起來。
忽然,草叢中潛伏的一隻蛇騰起,正要攻擊春春,田答說時遲那時快,一把將春春拉向後麵。
蛇就手咬住了田答的的胳膊。
他痛得發出驚呼聲。
“該死!”
春春當機立斷,捏住了蛇的七寸,對準一塊堅硬的山石,揮舞胳膊,將蛇活活摜死。
“老弟,你中毒了!”
他的嘴唇發紫,麵色也變得蒼白了。
“你先忍忍,我把你的毒血先吸出來再說。”
春春丟下蛇,立馬拉住我:“老板,不行,我來。”
還沒容我反應,她便一把將我推了過去,差點還摔了一跤。
“春春…… ”
她速度倒快,已經將嘴巴貼了上去,吸出了毒血,一口呸在草叢裏。
“春春,你沒事吧?”
我有點心疼,春春對我一直沒話說。
她豪爽地擦擦嘴,“我這小身板,比你強。”
老弟崇敬地看著春春,用已然沙啞的聲音致謝:“這位姐姐的救命之恩,田答沒齒難忘。”
“那好,以身相許。”春春樂嗬嗬笑起來。
田答苦笑,眼神中已經有了困意,想必是因為餘毒未盡。
“春春,你和我小弟先下山。我帶人上山瞧瞧去。”
“可是…… ”
春春看向已經懨懨無力的田答,點點頭,將本來想要脫口而出的話咽下。
我派了倆人跟隨保護她倆,其餘的七個人跟隨我上山。
上山的石階很是奇怪,奇怪在於十分工整,甚至還很新,不像是天工,像極了人為。
拾級而上的時候,我在思考一個問題:既然同悲山那納蘭釵黛來過,為什麼她不知道有這麼一條上山的路呢?
這個問題我問了她多次,她總是回答得模棱兩可。
走著走著,我發現身邊已經空無一人,不知何故,大家分散了。
“人呢?”我回頭張望。
肩膀被一支不知從何而來的弓箭射中,渾身頓時酥軟無力,不論怎麼掙紮,也爬不起來。
“別白費力氣了。”
從灌木叢中走出了一個獵戶打扮的壯漢,他的聲音很冰冷。
“大叔,我是好人。”
雖然還不明白他是什麼人,但我必須證明自己是個好人。
“但你很快會成為一個死人。”
他的語氣很平淡,沒有一點殺氣。
“我其餘的兄弟呢?”
“還沒死。”
他將我套入麻袋,紮好,扛在肩上。
“叔,你放開我,我們無冤無仇,你要是想要錢,我有的是啊。”
我試圖勸說他,但隱隱覺得此人是個怪人,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通的。
“用不到。”
算了,在濁臭的麻袋裏已經夠難受的了,我何苦多費唇舌,不如閉上眼睛睡一覺。
不知走了多遠的路,獵戶停下了腳步,將我從麻袋裏倒出來。
雖然地上鋪了一層草,但是砸在上麵是真的疼。
我裝睡,企圖多活一點時辰,即便是疼也沒有發作,甚至連眼睛都不睜開。
“喂,醒醒。”
獵戶輕輕地用腳踹了踹我。
見他漸漸加大力度,我不敢再裝。
“啊?到了?”
屋裏的陳設質樸簡單,但很有生活氣息,陶罐中插滿了鮮花,就像一個小小的世外桃源。
坐在床上的女人歲數要比獵戶至少大出一輪,看樣子像是他的母親,雖說老態,但依舊神采奕奕,她略顯斑白的頭發被一根木簪子挽起,散發著樸素而清純的光芒,身上穿著蓮青色布衣,上麵的補丁很是別致,全是花紋的樣子。外麵起了夜風,她不為所動,隻是安靜地繡著鞋墊子,沒有一點山野女人的樣子,反而頗有大家閨秀的氣質。
“這是哪兒?”我的目光始終盯著女人看。
“我家。”
男人回答,說話的功夫給女人倒了一杯茶。
“奶奶,我是好人,能不能勸勸您兒子,放了我。”
女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朝著男人粲然一笑;“他是我相公,不是我兒子。”
啊,真是尷尬,現在該怎麼收場呢?
我硬著頭皮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次:“姨,我眼拙,能不能勸勸您相公,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