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有點慌張,萬萬沒想到今日擄掠而來的是皇家的人。
但獵戶相對還是比較鎮定的。
“娘子,明日再考慮她們的去留,今日先安寢吧。”
獵戶這是想留點時間考慮考慮,那今天晚上就別指望睡好了。
我被丟在牛棚裏,好在沒有牛糞味,倒還算幹淨,就是有些冷得慌。
我往草堆裏蹭去,想起從前冷的時候便往老公的懷裏鑽,不由得很是心酸。
唉,老公見我失蹤一定睡不著覺,想到這裏,心裏覺得非常煎熬。
這對夫妻人不壞,隻是被這世道摧殘,有著比常人超出數倍的戒備心。他們若不趕緊放了我,是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的。
昏昏欲睡之際,聽到了腳步聲,原來是大娘,她躡手躡腳地走過來,用手勢示意我安靜。
她不僅為我鬆了綁,還喂了解藥,我的體力恢複過來,她慈愛地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
“姑娘,你走吧。”大娘壓低聲音,“莫怪你大叔,他也是為了我。”
我點點頭,小聲地承諾:“大娘,今日之恩我記下了,日後定然不會向你們尋仇。”
我悄悄溜進柴房,將其餘的七個死衛鬆綁,一一喂他們解藥,我們沒有下山,而是直奔山頂,尋找那株傘狀泡桐樹。
不曾想樹竟然被砍了,從跡象上看,剛砍不久。
“一定是壞大叔,聽聞我找樹,才使的壞。”
我不由得惡意揣度起獵戶,惱怒至極,去而複返找他算賬。深信此前是受了暗算才栽了跟頭,現在八對一,他鐵定不是我們的對手。
心中有了勝算,便領著眾人氣呼呼踹開了小院的門。
這時大娘的臥室傳來了打鬥的聲音,我心頭一緊,生怕夫妻二人因我產生分歧打鬥起來。
但又覺得是自己多慮,大叔那麼愛大娘,不至於對媳婦動手。
踹開門一看,竟然是田問。
我這老弟下手狠,手下的幾個黑衣人用鐵索牢牢將大叔的四肢鎖住,大娘也被五花八綁著。
“你怎麼來了?”
“不見你人,不放心,便出來尋你。”
田問見到我後轉怒為喜,上前打量著我。
“你現在被囚禁了,不能動輒出宮。”我上前給大娘鬆綁,“你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就動粗呢,我這不是沒事嘛。”
田問冷笑:“要是有事,他們早就成了屍體。”
“是大娘好心放了我,老弟,你快把大叔給鬆開。”
見田問不為所動,我將他們二人的曠世絕戀說給他聽,田問這才給手下的人一個手勢。
“我們夫妻倆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皇後娘娘恕罪。”獵戶夫妻跪地致歉。
”不知者不罪,何況你們並未傷害我。先進去歇息吧。”
我將獵戶夫妻二人打發了,詫異地看著眼前身手敏捷的黑衣人們,不禁感歎現如今田問依然還有這麼一股秘密的勢力。
“老弟,我再對你多出一嘴,你現在是戴罪之身,不能輕易跑出宮裏,萬一被參一本,那就慘了。”
他叛國沒有成功,但確實是有實質性行為的,老公雖將此事隱瞞下來,可也沒有不透風的牆。
“情非得已。”他不悅,但也還是點點頭。
“田答的毒不要緊吧?”我想到了小弟弟的傷勢。
田問一頭霧水:“他中毒了?”
他並不知田答的事,也就是春春和田答沒有入宮,而是回了田府,那田問是如何得知我遇到了險境?
“那你怎麼來的這裏?”
他垂下頭不言語。
我聯想起方才見到的那株被砍伐的泡桐樹,難道是他?
見他目光閃躲,我對這個猜想就更加篤定了。
“是你們砍的樹?”
我氣得一把抓住他胸口的衣襟。
老娘辛辛苦苦找了半天,差點把小命兒撂這兒了,你倒好,一鋸子砍了?
他是先砍的樹,後來才來獵戶這裏尋我,也就是並不知道我遇險,原本的目的隻是來毀掉樹而已。
“你別生氣,聽我說。”他依然不敢直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