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行回來了，我卻還沒準備好見他，不確定他對楊暮的事了解多少、參與多少。
百靈已經調走了，我身邊多了紅羽作陪，倒也樂得清靜。按紅羽所寫，自少時便跟著楊暮，期間也請過許多人上府醫治，坊間術士也曾診斷，均無處下手，聽聞皇城中多是能人異士，無名高手，定能有辦法。算算日子，王爺怕是早已到皇城，除了他還能有誰可以帶我入城，怕是沒有了。
厲行這次呆的時間挺久，一直躲著不見他，終歸逼得他按耐不住，主動找我坦白：“若是我說楊暮的事情我不知情，你會信嗎？”“會，雖不是你做的，但終歸因你而起，百靈對你的情義遠遠超乎我的意料，相信你也知曉了，她是你的人，何必分的這樣清楚。”厲行沒有否認，不知為何心裏有些落寞：“不過此事我也有錯，各自承擔各自的責任。你明知楊暮是被誣陷，卻沒有阻止；我自知百靈是你的人卻沒有及時避嫌，還生病推進事態發展。楊府中人遣散流放，原不該如此淒慘，你若有心，幫我尋回安置，一切費用由我承擔。另外，道不同不相為謀，如今到這番地步，也不想呆在這閣樓之中，你我本無契約，這些年的恩情我已償還，你我互不相欠。況且你所做之事太過危險，閣中姐妹眾多，還望念及多年情分，妥善安置，切不可重蹈覆轍。”我說的話太過決絕，但也不無道理。厲行聽出了我的意思：“你要去哪？”“天大地大，去哪都行。”厲行從背後抱住了我：“據可靠消息，再過陣子，就會有宮中的人前來茴香閣接你入城，此去怕是再難相見。你若不願意入城，我便帶你逃離這裏，去一個無人打擾的地方，隻要你一句話。”接我入城，也不知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厲行他害怕了，他從不會如此卑微低頭，若是沒有楊暮之事，我想我是願意跟他離開的。“我願意入城，楊暮之事必須平反，無暇顧及其他，這些話以後若是有機會再見，你再說與我聽吧。日後入城，怕是沒有現在這般自由，我想回家看看，明日啟程，你多保重，後會有期。”
次日一早，清舒來我房裏，與我結伴同行，我答應了。收拾了些衣物，準備好水和吃食，走到一半厲行送來盤纏就離開了，沒說其他的話。路上，清舒直言；“閣主昨夜來找過我，許是因為我們有醉酒的情分，他拜托我此行好好照顧你。我答應了，好不容易跟你成姐妹，怎麼會讓你獨自逍遙，閣主將賣身契毀了，以後我便是自由身，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一言為定。”“不然我們拉鉤！”“幼稚。”“怎麼跟姐姐說話呢？”
離開茴香閣的第一夜，我們就近找了客棧住下，清舒就住在隔壁。可能是床板有些硬，我睡得不好，還有，我想厲行了，很想很想。我們下樓用早飯，清舒還感慨我竟然起的這麼早，她不懂我是怎麼盼著天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