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思硯帶陸承聽回來的目的,一是為了收拾些東西搬家,二是為了安於洪的心。

雖然於洪這些年從沒說過,但於思硯知道,是他絆住了於洪的腳步。

他知道於洪偷偷做過許多份遠遊計劃,卻礙於自己體質特殊,於洪一次都沒能走出過自家門前這一畝三分地。

於思硯很多次想讓於洪離開他,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很怕自己有一天會招惹上什麼東西,賠了自己的命不說,還害了於洪。

但於洪不肯,無論如何都要在這兒守著他。

如今,他有了隻屬於自己的保護傘,終於可以說服於洪,讓他去瀟灑自在了。

晚上吃過飯,於思硯去臥室收拾行李,陸承聽便坐在沙發上,掏出了一個一尺見方的小盒子。

“第一次正式登門,一點心意,請您笑納。”

於洪受寵若驚,要知道能如常人般坐在人群裏,和人說笑聊天,談笑風生的鬼怪,級別至少也在鬼將以上。

百年修為都算是不足掛齒了。

他可不敢托大,收陸承聽的禮。

但陸承聽卻道:“不論那些,單論輩分,您是阿硯的師父,便是我的長輩。”

於洪見陸承聽誠心,便沒再拒絕,隻在於思硯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抱著靈牌,從臥室裏出來時。

對陸承聽鄭重道:“我把阿硯,交給你了。”

陸承聽接過於思硯手裏的行李箱,握住他的手腕,對於洪鞠了一躬:“謝師父代我照看阿硯二十餘載,從今往後,阿硯在哪,我就在哪。”

於洪擺擺手,轉過身去:“走吧。”

回家路上,陸承聽懷裏抱著自己的靈牌,於思硯開著車,一路都沒說話。

雖說以後於洪出遊回來,於思硯還是可以常常回家去看看。

但於思硯二十多年來都住在於洪身邊,於洪為了他終身未娶,這種心情就像是剛剛離家的雛鳥,不說傷感,也難免感慨。

但於思硯知道,他離開於洪,才是最好的選擇。

陸承聽身上陰氣太重,於思硯跟他結了婚契,有了羈絆,不受影響。

但於洪不同。

如果他常年跟陸承聽共處一室,對他百害而無一利。

陸承聽伸手戳了戳於思硯:“你師父的命很好,享福的日子在後麵。”

於思硯嗐了一聲:“我知道。”

如果不是於洪的命好,這麼多年照顧著於思硯,怕也早就死於非命了。

而送走了於思硯,打開了陸承聽給他的見麵禮的於洪,此時也覺得自己命很好。

陸承聽給他的盒子裏,裝的不是別的,而是滿滿一盒沉甸甸的大金條。

當天夜裏,於思硯情緒不高,陸承聽為了哄他開心,幻化成了原身生前的樣子。

於思硯看著身著蟒袍,墨發如瀑,矜貴又高高在上的陸承聽,不禁咽了咽口水,跪在床邊,就想伸手去抱他。

陸承聽避開於思硯的手,居高臨下的看著於思硯,麵色冷淡道:“還請於公子自重,在下已成婚多日,家有賢妻,無意與他人再多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