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此語既出,百官紛紛低下頭默不作聲,大奸臣向金又一次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坐於龍椅上的少年宣靈帝,早已不耐煩,目光呆呆的望向殿內的柱子。
宣靈帝身子朝前湊了一湊“向叔,什麼時候可以去玩啊。”
向金裝出忠誠且恐懼的樣子“不敢不敢,陛下還是稱呼我為左明公吧,至於何時可以退朝,還得看眾官的意思。”
“你們,可有事要報嗎?”
宣靈帝親自發話,百官仍不奏事。
向金都要宣布退朝了,且說殿門外疾步走來一位披甲老帥,仔細一瞧,老帥還帶著劍呐!
“大膽,你是何人?還敢帶劍上朝!來人啊,給我趕出去!”
向金下令下得是有模有樣,好像皇帝是他似的。
衛兵聽聞趕了進來,但是遲遲不敢動手。
“動我,你們誰夠格?”老帥走近後和向金四目相對,向金馬上心虛起來,那股囂張氣焰失了七分有餘。
“亞父!”宣靈帝驚得馬上乖乖坐好,終於有了個正經樣子。
不錯,來者正是三朝元老、麟威侯亞父薑崎,他所著之甲,乃是先帝所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亞父這是幹什麼,快請起請起。”
宣靈帝趕忙親自去拉起行禮的薑崎,同時還卑微的對著薑崎叨叨“亞父這是幹什麼……自爺爺在世就免了亞父行禮……亞父就是太客氣了……”
“哪裏是老臣客氣,隻是為臣者,怎能不行臣子之禮?”
薑崎邊說邊看著向金,他說的每個字都讓向金無比煎熬。
“哎,亞父這是幹什麼!”宣靈帝算是著了向金的魔,此刻還在想著給向金辯解“左明公可不是壞人啊。”
“哼,不是壞人,”薑崎走到群臣麵前“不是壞人,為何百官現在在朝上一言不發,為何有事不奏?魯地蝗災 蜀川山匪縱橫 渭水大泛兩岸人民無所定居陛下可知?陛下被這個左明公蒙蔽得可不淺啊。”
向金頓時感覺大事不好,這些消息他可是命人層層封鎖了的,別說這個遠在邊疆的老頭子,就是天天上朝的那些人都不一定知道,還有,邊疆距朝廷幾萬裏,他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就突然回朝了?他難道騎龍回來的?
“這……”向金這壞家夥雖說很慌可是故作鎮定,並且又又又開始甩鍋“麟威侯此言差矣,那各地災害與我何幹?又不是我所發動,至於上奏問題,那也應該問百官,百官不上奏,陛下自然不知道,何來我蒙蔽之說?”
“對呀對呀,”宣靈帝嬉皮笑臉的指著眾官“是他們不奏,幹左明公什麼事啊。”
“都是你們的錯對不對?”宣靈帝盯著百官看。
百官抬起頭看宣靈帝,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向金,紛紛請罪“是臣之過也,請陛下責罰。”
“反了反了!”薑崎氣的胡子都飛起來,他拔出佩劍殺氣騰騰走向左明公。
“老臣必殺了這禍害以謝兩代君王之恩!還聖上、天下一個太平!”
此舉既出,百官自然坐不住,一擁而上去製止麟威侯。
“反了,反了……”
薑崎深感無力,望著反對自己的滿殿群臣,慢慢把劍放回劍鞘,緩緩走出大殿。
宣靈帝和向金目送他離開,兩人的表情和內心想法都很豐富。
宣靈帝望著他的背影離去,感慨英雄逝去,既有慚愧也有兩頭不能顧的糾結。而向金這壞蛋心中竊喜,竊喜之餘便是想著怎麼除掉這位老臣,畢竟薑崎活一天,他就一天不得安寧。
次日,宣靈帝下令撫慰薑崎,並送鮮果美酒,這聖旨自然是被向金攔了,不僅攔還篡改為無宣禁止進朝,麟威侯本就氣傲,遇上這種事自然孰不可忍,沒多留幾日就縱馬回邊疆了。
“陛下被奸人所蒙蔽,群臣都幫著那奸人,我自認為是三朝元老都不能挽回這局麵,怎對得起先帝托孤之重啊!”
望著邊疆渾圓的明月,薑崎不得不發出自責來。
“老帥莫自責,”被貶邊疆的安林衛總管兵徐然走了過來“那奸賊本就善於心計,朝廷淪落不是一朝一夕,現在他們勢大力大,我們隻有從長計議,不可莽撞。”
“你所言也無不道理,我隻恐百姓受苦啊。”
薑崎神情失落,語氣也不太樂觀。
“百姓能有老帥這樣的將,是百姓之福,天下之福也。”
徐然的話和態度讓薑崎感覺欣慰不少,他太需要徐然這樣的人了。於是他們共同商議除掉奸臣的大計。
月下狂風卷起風沙一路向東奔襲,到了京都,隻剩風沙。
“此人不除,令我日夜難安啊。”
向金在內府背著手焦慮的踱來踱去。
“大人,臣有一計可除薑崎。”向金座下一門客鬥膽獻言,不過馬上就被向金的謀士給反對了。
“不可!”謀士俞千重拍案而起“麟威侯忠義人盡皆知,而且又是聖上欽點的托孤大臣,若是除掉……”
“說啊,怎麼不說了,”向金冷眼漠視“我本就不是好人,管他什麼忠義不忠義之輩,現在他擋了我的路,就是與我為敵,就該死。”
“主公……”
“你也要與我為敵?”向金瞪著他。
“不敢。”俞千重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
“你,繼續說。”向金對那門客投以欣賞的目光。
“是。我以為……”
俞千重沒有聽完門客的建議就默默離開了,向金僅僅隻是看了他一眼,不做挽留。
十日後,一封加急聖旨從朝廷派往邊疆。
那時徐然正在外練兵,老帥坐鎮軍中正習讀兵法,聽聞聖旨來不免有點驚訝。
聖旨還說,讓薑崎盡快帶兵前往卞京的白虎堂。
白虎堂?認真的?白虎堂可是軍中禁地,帶刀已是死罪,為何還要帶兵前往,難道!!
“公公可因事務繁忙而誤傳?”薑崎萬萬不敢相信又詢問了一遍。
哪知宣讀聖旨的太監隻是淡淡說了句“聖旨造假,老奴還是沒有那個膽量,麟威侯若是不信,可仔細看看這聖旨上的玉璽印,又或者是侯爺帶老奴回朝問問聖上事情真假。”
“不用不用,”薑崎的臉上現出失落來“怎敢如此勞煩公公。”
“侯爺,可要早日動身。”
“好。”
太監大搖大擺走出營帳,薑崎在營中雙眼微閉心懷遺憾仿佛就要歸於大義。
“老帥!老帥!”
徐然急匆匆趕了進來大呼“我聽說陛下急著召您去白虎堂,去不得啊,這一定是那奸賊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