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一盆冷水從天而降,潑向地上昏迷的女人。
女人渾身血跡斑駁,清水從她身上經過,轉眼就被染成了紅色,流淌了一地。
而她全身更是沒一塊好肉。
被折磨得沒個人樣。
“咳、咳……”
涼水透骨。
齊非清躺在地上,忍不住呻吟出聲。她艱難地睜開眼睛,喘著粗氣抬頭望去。
陰暗的地牢裏,一個女人滿身華裳,立在她麵前。她嘴邊噙著一抹微笑,看上去嬌婉柔媚。
見是她,齊非清愣了愣。
驟然,她瞳孔縮緊,幹裂的雙唇嘶啞出聲:“你……你怎麼?”
齊非晏。
不,張翠微!
她豢養的替身。
她現在不應該已經逃到瀛洲去了嗎?為什麼會在這裏?
“很驚訝是嗎?我的好姐姐。”
早有侍衛上前,抬了一把椅子放在她身後。
張翠微慢悠悠地坐上去,迎著她震驚憤怒的表情,她笑容得意。
“按照您的計劃,現在我和李鶴暘應該已經死了一個了吧?還是都死了?不過現在您的計劃都落空了呢,我們都活得好好的。倒是您,哪裏還有從前高不可攀的模樣。”
齊非清難以相信,一向在自己麵前乖巧得像、隻羔羊,跟著她身後叫姐姐的張翠微竟然會是囚禁她的幕後主使。
她死死咬住嘴唇,身體忍不住顫抖。
“阿晏,我從沒想過讓你死。我對你這麼好,你心裏都沒有一點感覺嗎?”
“那叫好嗎?”
張翠微勾起嘴角,滿臉嘲諷,妒忌的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利刃。
“錦衣華服、釵環珠寶……這些對你齊非清來說,不都是隨手賞賜的玩意兒嗎?憑什麼我要對你施舍的小恩小惠感恩戴德?”
“明明我們長著一樣的臉,你生下來就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而我隻能做你的替身,這老天爺也太不長眼了。”
她嫉妒得麵目全非。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你死了,我才能做貨真價實的郡主。”
齊非清死死咬緊牙關,心髒仿佛受到重創,碎成千萬片。
張翠微確實是她豢養的替身沒錯,但從給她取名“齊非晏”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把她當成了親妹妹。她與她同吃同住,她有什麼都會一模一樣給她備一份,甚至最後在康王府裏,給她單獨辟出一個院子,規格同郡主一樣……
她對她這麼好。
可她最後卻用事實告訴她。
她,張翠微,不值得。
“對了,既然你快死了,有些事我就告訴你吧。就算做鬼,也得做個明白鬼不是。”
張翠微從袖子裏掏出一把玉骨扇,丟到齊非清麵前。
齊非清臉色大變:“這把扇子為什麼會在你這裏?”
“這~還重要嗎?”
張翠微勾唇一笑:“你隻要知道那天齊以菱說的都是真的就夠了。確實有人指使蕭禾去刺殺康王,隻是那個人不是你,是我。你知道嗎?蕭禾那個蠢貨直到死都沒鬆口,為了保護心愛的郡主,竟然主動認罪。皇上大怒,判他受淩遲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