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謀局候良機(下)(1 / 3)

卻說,孫桂花得了金篦兒這件貴質寶貝,每日裏都拿來梳頭,不過,再好的寶貝也不敢忘了於瑤素乃不潔的女子,她受夫君之托,當為石任意擇一門當戶對的好親事。那金燦燦的篦兒把玩手中,孫桂花瞧著,口中歎道:“夫君,這寶貝終究不是我的,往後我若還給於瑤素,你切記著我的好,也給我打一個來。”

石頂富橫臥在床上,正為兒子的前程思慮,也為兒子的親事煩惱,再則那個舊友的兒子---何重越令他驚惶,還著,他與孫桂花素日裏遊手好閑,掘人祖墳得來的錢財也花消的差不離了,任意攻書用心,也需為任意的花消獲取更多錢財才好。

聽來桂花這話,石頂富歎了口氣。“於家高門大戶,攀上了親的確大有益處。”

眉頭一擰,孫桂花眨了眨雙眸,愣愣地盯著石頂富。

瞧見孫桂花如此模樣,怕是誤會了他的說辭,石頂富遂又道:“金銀財寶,誰人不愛?意兒若是個討飯的花子倒也罷了,如今,他求學上進,他日必成正果,我這個做父親的斷然不會讓他要個破鞋,讓人笑話了去。”

“這倒是句人話。”孫桂花將寶貝---金篦兒放入妝奩之中,小心翼翼。起身,她在屋中來回踱步,思前想後,她忽地說道:“索性,奴家去縣城表姐家去,托她從外地尋一門當戶對的人家,為任意娶了妻,免得後患。”

於家在椒城實乃大戶人家,任意不娶於瑤素,娶了誰家小姐皆不好避嫌,孫桂花打算舍近求遠不失為好法子。

於瑤素趕來石家已數日,絕口不提歸去一說,看來已無歸心,留在任意身旁,玩巧色誘,保不準任意亂了心智,再無同旁個女子談婚論嫁的念頭。

石頂富見孫桂花如此籌謀,猶如烏雲之後見明日,當即誇道:“桂花說的極有理,為夫正發愁椒城誰家能不計於家的嫌隙,肯與我石家聯姻,這般甚好,離椒城遠遠地,後顧之憂可棄也。”

未待孫桂花接話,突然有人在大門之外高呼:“石大哥,快快開門……”

尋音來斷,此人乃村人常生錢,石頂富旋即起身,幾個勁步出了自個屋,去大門處啟開大門。

眼前之人果真是常生錢,一個成日裏隻曉得賭錢,連婆娘都輸給了他人的賭徒。此人麵色蒼白,平日裏亦如此,且尖嘴猴腮,病懨懨的,隻不過,他習染了賭錢,不學好,專做惡,村中之人皆避之不及,唯獨石頂富與其交好。

“好兄弟,你……你這是怎地了?”石頂富滿眼猜疑地瞧他。

那常生錢哭喪著臉道:“石大哥,大事不妙,這會你可得救我性命,若然,你常兄弟我隻有一死這條路了。”

“這話可說不得。”言語之間,石頂富就拉著常生錢的胳膊往自個家中拉。“好兄弟,到屋裏說話。”

二人平日裏多有聚宴,常生錢約料石頂富不會袖手旁觀,他才來此哀求。“石大哥,我……”一壁隨石頂富入來家中,一壁說話。“我今兒個手氣極壞,已輸了全數家當,連幾間茅屋都輸了幹淨。可兄弟我不服輸,壓了性命最後一搏,豈料又輸了,賭坊正派人要我拿命來抵,除非弄來銀子。”

“你的命值多少?”

瞪大了雙眼,常生錢不知如何說起。“我……我這破命……不值錢。”

“那就是了,你都輸的一文不文了,還值什麼?到底誰在為難我好兄弟,你石哥哥我替你出頭。”

“不敢讓石大哥為難,我……我隻是來借三五十兩銀子,打算暫且遠走高飛,避開一段時日,待我掙本之後歸來絕不敢忘記答謝石大哥。”

賭徒之脾性大抵如此,連家都輸了,還想著翻本,見得多了也都這份模樣。石頂富並不想讓常生錢從此離開村中,他已然有了個盤算。

“兄弟莫急,你也別想著遠避他鄉,石哥哥我替你去賭坊說項,保管你安然無恙,且石哥哥我還會另贈你些碎銀。”

“石大哥,就怕那賭坊不肯……”

管不得那許多,石頂富心下已有定奪,遂拉著常生錢便朝賭坊那疾行而去。

……

許郎中善於婦人之疾,孫桂花從甘坤道那得知的,為此,趁著春日和暖,她又著打算為石家接上喜緣,故而打算親自朝那物華天寶、人傑地靈的金陵去一遭,去求見許郎中,和表姐再去金陵一戶人家相一相一未出閣的女子。

一早,孫桂花便別過石頂富,趕到了椒城姨表姐家。眼前的表姐乃一位體態豐腴,麵寬容衰,不過四十多的年歲,臉上卻堆積了襞褶,名喚:陶迎香,抃笑出了大門,拉起表妹的手便朝屋裏帶去的憨厚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