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修平調整了一下站姿,聲音聽不出喜怒:“你應該去我律所談。”
肖燦燦無奈地說:“我付不起律師費……”
這些年,她所有的收入都被隋家掌控著,衣食住行雖不成問題,但零花錢是一毛都沒有。
“當年結婚時,我還簽了欠條,至今還有三百五十萬沒有還給他。”
沒想到應修平仍舊冷漠地說:“我不是什麼慈善家,不賺錢又得罪人的事,我不做。況且,我現在在恒隆做法律顧問,本就不該摻合隋家的事情。”
肖燦燦急切地上前一步,指著阮糖說:“隻要阮小姐從恒隆離職,隋家和段家的矛盾自然沒有了。”
阮糖挑眉,心想怎麼矛盾忽然就指向她了?
“上次小段總直接闖到隋家去護阮小姐,還口口聲聲說阮小姐是他的人,這不是是當眾讓隋老沒麵子嗎?阮小姐勸勸小段總,私下裏給隋家個台階,問題就解決了。”
阮糖轉過身,摘下耳機,緩緩道:“你這是挑撥離間啊?”
肖燦燦一哽,沒想到她說的這麼直接。
“你身為隋董的枕邊人,親口告訴他我的男朋友是應律師,難道不是一石二鳥?既說明你現在與應律師關係清白,又想把我塑造成一個撈女。現在又來?”
肖燦燦別過頭,“我沒你想得那麼複雜,當時我是一心想幫你解圍,誰知道小段總闖進來把我的說辭推翻,那天晚上我差點被折磨死!”
好好好,推卸責任是吧?
阮糖伸出手指戳了戳應修平的胳膊,沒好氣地說:“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啦,你怎麼一聲不吭?”
應修平反手抓住她的手,她柔軟的指尖有些冰,像一隻躁動的小蟲,在他胳膊上爬來爬去。
“我現在的立場,的確不方便和隋家作對。這屬於家事。”應修平特意把“家事”兩個字咬得極重。
他專挑人心窩子捅刀,腹黑得很。
“你的行蹤隋家也一清二楚,你不該這麼晚還來找我。”
這倒是真的,肖燦燦這麼做隻會給自己找麻煩。
所以,她的動機是什麼?
“你想把我架在道德的製高點,逼我感情用事。不好意思,你要失望了。”
肖燦燦愣愣地看著應修平,手裏還握著那枚不起眼的戒指。
“你教會我不要感情用事,凡事多為自己考慮。從這個出發點,我理解了你當年的做法。過去的事,不必重提,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未來的事,你也無法左右。以我們目前的身份和立場,最好不要再私下見麵。”
肖燦燦就那樣望著應修平,想努力從他眼裏看出些什麼。
可隻有一片平靜。
她苦笑著站起身,眼神落向應修平和阮糖握著的手,言語間泛著苦澀:“所以,沒有什麼是永恒不變的。”
“隋夫人請回吧。”應修平毫不留情地下起逐客令。
這一聲“隋夫人”像一記飛刀,精準地插入肖燦燦的心窩。
她的眼眶又紅起來,轉身不發一言地離開。
背影看著瘦弱又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