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這麼鐵石心腸?”
阮糖湊過去,試圖從應修平的麵容上,找到一絲情感的鬆動。
應修平手一扯,措不及防,二人的距離瞬間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摘掉眼鏡,隨手扔在桌子上,低聲問:“你要看什麼?”
阮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起來:“我……我……”
“嗯?”
阮糖下意識地一推,將他推開些距離,慌亂地一屁股坐進椅子裏,腿似乎都軟了下來。
“哼,繡花枕頭。”應修平嗤道。
他從壁櫥裏拿出一套被褥,扔在沙發上。
阮糖承認,這局她輸了。
雖然平時嘴炮打得響,可來真格的,她還真慫!
“應……應修平,你到底怎麼想的?”
“本以為羊入虎口,勢在必得,可惜小羊嚇破了膽,算啦……”
他故意拉長尾音,好整以暇地盯著阮糖,將她的局促盡收眼底。
剛才是誰說欣然赴約的?
鬧了半天,是隻紙老虎!
阮糖緩了緩神,總算找回了一絲理智,心想即便羊入虎口,自己也算不上吃虧。
況且她最初接近應修平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撩他嗎?
想明白這一點,她的心底又生出一些勇氣,她走過去俯身用食指勾住應修平的下巴,甜糯的嗓音響起:“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已經接受了我的追求,答應做我男朋友了?”
應修平瞳孔微縮,忽然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淡淡地說:“你想多了。”
說罷,便起身向浴室走去。
阮糖看著浴室的方向,心想這人真是被傷得不輕。
看似波瀾不驚的表麵,實則暗藏著波濤洶湧的情感。
他對肖燦燦越涼薄,說明他心中越放不下。
如果真的不想幫忙,他有一萬個理由可以推脫,卻偏偏偏拿著“隋夫人”的身份說事,不是在意又是什麼?
正因為當初愛得深,現在才要用冷漠偽裝自己,假裝自己什麼都不在意。
肖燦燦早晚會想明白這個邏輯,而且她情願被應修平這樣折磨,像在為當年的自己贖罪。
阮糖的眼神黯淡下來,陳年往事湧入她的腦海裏。
有些罪能贖,有些罪不能。
佛前懺悔的人無數,可大多是為了做足表麵功夫,讓外人以為他們有悔改之意。又有幾人真的發自內心認為自己做錯了呢?
他們求的是佛祖原諒嗎?
不,他們求的是自己心安罷了。
沉思間,阮糖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段辭。
“你去江城了?”
阮糖點點頭,嗯了一聲。
沒等段辭繼續發問,阮糖先道:“南城項目的甲方在這裏,明天我去和他談談。”
“談?你有什麼籌碼?”
這句話把阮糖問住了,因為她確實沒有什麼籌碼。
見她沉默,段辭繼續說:“他無非是迫於壓力不敢露麵,這幾天我做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南城的項目不要了。”
“那要虧很多錢!”阮糖驚呼。
“再賺唄。”
“那虧損的人脈和資源怎麼辦?”
“行啦,這都不是你的工作範疇,趕緊回來,你在那邊我不放心。”
阮糖抿抿嘴,事情到底因她而起,如果真的做不成這個項目,她良心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