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春受傷,夜裏住在最安靜的那一片戰場醫用營帳裏。
這邊鬧得動靜傳過去時,她就已經穿戴好向馬廄這邊趕過來。
女兵半路就接到她了,幾次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她奇怪:“有什麼事情嗎?肖老三?”
肖老三吞吞吐吐的開口:“副將,你的馬……”
房春一臉奇怪,她的馬?
“白雪,不行了嗎?”房春滿麵悲痛,今日這一戰太過慘烈,太多士兵陣亡,救回來的馬兒渾身血孔,馬官與她提前說過了。
白雪受傷太重,怕是——
心裏縱然有不舍,但是也沒有辦法。
肖老三連忙搖頭:“不是不是,白雪很好。”
“真的?”房春苦笑著搖頭,“你就別安慰我了。”
二人進了馬廄,房春看到將軍與將軍夫人都在這裏,趕忙行禮。
“將軍,顧小姐。”
正兒八經的人前,她還是稱呼顧甜顧小姐。
季賀裘饒有興味的笑了:“房副將,再看看你的馬匹。”
她嘴角抽搐,將軍也讓她看馬?怎麼個意思?
“您這是?”
士兵們笑的賊眉鼠眼:
“副將,快看看您的白雪,可了不得。”
“是啊,您快看看。”
房春疑惑望天,天要下紅雨了嗎?
一一個個笑的跟白雪懷馬崽了一樣。
她朝著格子間走,到了近前,一匹高大的白馬悠閑的嚼著幹草,見到她來,還溫柔的打了個響鼻。
“噅噅——你也是來給我刷毛的嗎?”
“噗——”顧甜沒忍住,頭埋在了季賀裘懷裏,小肩膀不斷的鬆動。
哈哈哈——
“怎麼了?”季賀裘好奇她在笑什麼。
房春已經驚喜的抱上了白馬的馬頭:“白雪,原來你沒事嗎?太好了哈哈哈——”
空氣,安靜了——
偌大的馬廄響徹房著房春,令人振聾發聵的笑聲,開心的有點喪心病狂的壓子。
與顧甜打賭的士兵目瞪狗呆,這……
“我贏了——”顧甜小聲的對她們做著口型。
士兵苦笑,好家夥——
已經有士兵走到自己的戰馬格子間,試探著喊著馬的名字。
“阿木?”
“噅噅——木你個頭,本馬上次叫甜點,上上次叫升官,上上次叫發財,現在又叫阿木了?”
高頭馬不耐煩的打了個響鼻,翻了個白眼狼也翻不出的白眼,不理人,繼續淡定吃草。
“還好,我的阿木還是阿木。”士兵開心了。
“歐啊——哈哈哈——笑死了歐——歐啊——”
士兵一回頭就看見笑的猖狂的驢臉,笑臉一僵,失落的鬆開馬嚼子,站了回去。
士兵們相互交流了個眼神,這頭驢子果然通人性。
她們開始找自己的戰馬。
“芋頭?”
“噅噅——我、我不叫芋頭——”馬小子委屈的看著驢姐。
“歐啊歐啊——哈哈哈——我知道了——”
芋頭的主人失落歸隊;
“凳子?”
“噅噅——我還桌子呢——”格子間黑馬暴躁的一腳踢上木圍欄。
“歐啊歐啊——哈哈哈——”
好,又一個傷心士兵被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