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舊是個幻想家,我聽別人說,最沒用的人,過得最不好的人,就是那些沒有目標,整日幻想,抱怨世界的不公,認為是因為環境,自己的才能始終沒有地方施展。
我成了這樣一個人,最沒用的人。
可不管我有什麼樣的問題,最後的時刻來臨了,每個人都要上去遛一遛。
老師在這個學期伊始,就向我們宣布,高考不遠了,我們要麵臨一個至關重要的節點。這一整年,是我們最後的機會,是的,他說,每個人都還有機會,這是我們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許,我們可以憑借此,一舉突破極限,進入理想的大學。
這是一次成功的鼓動,也是一個信號彈,讓所有人迅速地進入到了“戰時狀態”,緊張壓抑的氛圍鋪展開了,大家不惜命,一心隻為分數進軍。
我也才察覺,自己已經沒有時間了,這樣下去,保底的本科都有問題。
我強迫自己聽講,盡量不去理會那些嘈雜的辱罵與嘲諷,一心上課。
我低估了我的承受能力,也低估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尤其是班主任依舊冷漠的態度,還是沒有正眼看我。
我一直想不通,自己當時為什麼要跟這些壞人較勁,太注意他們對我的態度,或許是在一次次的被傷害中,變得自卑而敏感。
他們的一言一行,我總不能泰然處之,反而把它們放大,影響我的身心。
我無法忍受,當時的我很傻,現在一想就明白的道理,一些人類社會正常不過的事情,我卻以為是對自己不滿,要懲罰我。
我想,難道不是因為我之前不學習才對我這麼冷漠嗎?現在不該如此了吧,現在,會像個正常人的,賞罰分明了吧。
我想,為什麼還是如此?真的是因為成績?因為成績,他要遭受所有人的唾棄嗎?因為成績,差的人就永無翻身之日?不要求特殊對待我,隻要不特殊對待我,我就能一心好好學習了。
我想不通,這個學校都是這種人,老師同學,都是一樣的,他們之前沒遇到我這種情況嗎?沒有遇到苦難嗎?怎麼如此冷血,如此的黑暗。
可笑的是,這種人在學校裏,遇見了一個懵懂無知,不了解人,不了解社會的孩子。
突然,一個晚上,我們得到一個通知,我們要換班主任了。這真是令人想不到,是意料之外的驚喜,大家都笑得很開心,包括那些成績好的。
他不得人心,可見一斑。但連成績好的,他次次照顧的,都這般討厭他,我是沒想到的。我在心裏暗暗竊喜,活該,當狗,有什麼用呢?你的好學生們的詛咒,不知道得有多惡毒。當然,他們也不是什麼好鳥,對他再好,也是喂不飽的白眼狼,時刻要提防咬你一口。
他在最後一年能被調走,當然不是學校有人微服私訪,看到了我的遭遇,更不是嫌棄他,看出了他沒有師德。
畢竟,他在這個學校這麼多年,如果大家認為他有罪,他早就有罪。罪是不可能拖延到現在的。其實大家彼此之間什麼樣,早已心知肚明了。不過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官官相護罷了。
而僵硬腐化的東西隻能靠更強大的力量來打破。如果出現了不可匹敵的力量,偽裝欺騙不過是自欺欺人。
我班裏的一個女同學,很有背景。父親是我們市的市委書記。大部分人早在她轉學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了,於是很敬畏,控製自己的言行,生怕不小心得罪了她。
我是愚笨的,也沒有人會來提醒我。一個畜牲怎麼樣,誰會在乎呢?我跟她說話就是平常的講話,做事也是習慣的,並不拘謹,偶爾開開玩笑。後來我得知她的身份,也就有些做作了,不能保持自然的狀態。
我能看出來,她是孤獨的,或許是身份特殊,很少有人敢於和她做朋友,即使是她的朋友,也是謹慎得很,始終與她保持距離。
其實,她也是個普通人,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可刻板印象好像一直在我們心裏,不敢接近,害怕遠離是我們能做出的高尚行為了。
她的父親向學校表示了女兒對班主任的不滿,學校迅速地調換了班主任。
新來的班主任不錯的,相對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