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元八年(383 年),苻堅率領百萬大軍南下,誌在吞滅東晉,統一天下。
得得馬蹄聲響,一騎車馬在謝府門前停下,近日不斷有朝廷顯貴前來拜訪,街道上也是一副兵荒馬亂的景象,麵對前秦的虎狼之師,每個人都有些惶惶不可終日。
但這次拜訪的卻不是那些達官貴人,謝玄這小子平日裏像他叔叔一樣沉著冷靜,這次居然也坐不住了,一進門就嚷嚷著要見叔叔,我也心裏直打鼓,北府兵雖然勇猛,但麵對十倍的兵力,勝負實在是未知之數,但謝安隻一句:“朝廷已有安排。”就把謝玄小哥打發去了,一副任爾風吹浪打,我自閑庭闊步的姿態,該吃吃該喝喝,還不忘聽曲下棋,趁一曲終了,下一曲還沒開始,我趕緊問道:“小兒輩可有把握”謝安仍是笑而不語。
第二天更過分,駕著車聽著曲,帶大家去山中別墅遊玩,大家看到他悠然自得的樣子倒也鎮靜下來:“你看司徒大人遊玩去了,一定已經胸有成竹。大家不用擔心了。”
這天謝安很開心,下棋贏了謝玄派來打探消息的張玄,謝安回頭對外甥羊曇說:“別墅給你啦。”說罷便登山遊玩,到晚上才回來,把謝石、謝玄等將領,都召集起來,當麵交代機宜事務。
當時,桓衝在荊州聽說形勢危急,打算專門撥出三千精兵來護衛建康。謝安對派來的將士說:“我這兒已經安排好了,你們還是回去加強西麵的防守吧!”將士回到荊州告訴桓衝,桓衝很擔心。他對將士說:“謝公的氣度確實叫人欽佩,但不懂得打仗。眼看敵人就要到了,他還那樣悠閑自在,兵力那麼少,又派一些沒經驗的年輕人去指揮。我看我們都要失敗被俘了。”
我心想,桓衝的擔心不無道理,各種消息不斷從前線傳來,我決定自己去看看,那裏我又遇上了那個野心家。
那家夥氣勢不小,大概是來幫前秦對付江左的,我就故意嚇唬他說“這不是海寧王殿下嗎?好好龍虎山不待,非要跑到這裏來送死,你這又何必呢?”,他那麵具似的臉上卻紋絲不動,隻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嘲諷意味,我決定繼續激怒他,故意左顧右盼,做出一副搜尋伏兵的模樣:“你的徒子徒孫們可沒跟來吧,說實話,我可不想欺負那些淡泊名利的老實人”,那家夥終於笑了,雖然笑的比哭還難看,他動念的瞬間,我的袖中劍氣已經急不可耐地飛了出去,他還沒來得及出手就一命嗚呼了。
沒想到這麼順利,不對,他還沒死,雖然明明他的屍體正死翹翹地躺不遠處,我感受到的殺機卻越來越濃了,這時苻堅正在退兵以騰出空間和北府兵速戰速決,而謝玄的大軍正橫渡淝水,準備趁勢追擊。緊要關頭可千萬不能讓那家夥搗亂,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和苻堅打的什麼主意,“投鞭斷流”的數量優勢可不隻是說說而已。
在那裏,浪濤滾滾中,一道黑影一閃而逝,我趕緊追過去,我追的如此匆忙,一下將那家夥撞到了江底,卻是一條黑龍,黑龍張牙舞爪向我撲來,我轉身躲開,這水裏可對我不利,要想辦法把他引到岸上,而且不能被人注意到,我就邊打邊逃,他被徹底激怒了,我知道這裏已經荒無人煙,就跳出水麵,不過他卻沒追過來,也不知遊哪裏去了,看著浪花滾滾的兩年,我不禁有些茫然無措。
好在等我趕回去時,謝玄那小子已經打完了,我就返回謝宅。
隻見謝安正在與客人下棋。他看完捷報,便放在座位旁,不動聲色地繼續下棋。客人憋不住問,謝安淡淡地說:“沒什麼,小兒輩已經破敵。”
這家夥可真能裝,明明心裏已經歡呼雀躍,卻非要做出一副水波不驚的模樣。
下完了棋,客人辭去了,那家夥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舞躍入室,哪有半點讀書人的斯文,木屐底上的屐齒都被他跳斷了。
那一年他的聲望達到了頂點,我就勸他歸隱東山,他說正有此意,但人算不如天算,唉,後世有個叫蘇軾的說:“西洲路,不應回首,為我沾衣”不正是說的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