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厭仰頭,睜大眼睛,嘴微張。
脖頸處被利劍劃出了一道口子,甚至能看到裏麵斷掉的筋。鮮血噴湧染紅了衣服。
他竟然自刎!
多托雷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富人萬不能接受。
“肆厭!!啊啊啊!!!”
肆厭模糊的看著天邊,呼吸能力已經喪失,耳邊一切聲音都聽不見了,隻能直麵的感受著自己即將走到盡頭的生命。
到頭來,他還是和上一世一樣,自己選擇了死亡,孤獨的走到了最後一天。可是這些,從始至終都是他自己選擇的路。
起初,他並不想活的,甚至活下去對他來說是痛苦、是災難。
穿越對他來說是被賜予的第二次生命,可他並不開心,也不快樂,因為他對生命的熱情早在病床上時就耗光了。可是上天同他開玩笑,從前因病而注定消亡的人卻擁有了不死不滅的能力!
他能怎麼辦呢?早已麻木的心沒有因為希望而枯木逢春,反而衰敗更加。他甚至變態的去用一次次死亡來滿足內心的快感,企圖喚醒心髒,給予它“養料”。
可對於擁有不死能力的他來說,死亡就和從前想活下去一樣困難。
人沒有根是活不下去的,就像魚離開了水一樣,呼吸都隻是臨死前的掙紮。
肆厭很聰明,也很了解自己。他深知自己內心需要什麼,所以他開始了自救模式。
為自己尋找一個羈絆,一個能讓自己留下來,放棄內心自我消耗而痛苦的羈絆、一個能讓他拋掉對死亡的病態,為明日晨曦而存在的羈絆、一個讓他可以付諸一切而心甘情願的羈絆。
可是他又深知,沒有可能的。
一切的轉折,要從他第一次見到魈開始。
在他眼裏,其實是從來不存在可憐這個詞的,因為對他來說,眾生皆苦,而他自己原本也是芸芸眾生中難渡苦海的一員。
可是那天,他竟與傳言中的夜叉產生了共鳴,而那引起他共鳴的卻是一道背影。
夜叉獨坐孤山,看著璃月的熱鬧,眼裏隱約有一絲向往。
這不免把他拉回記憶深處。他那時生病,每天都要吃藥,哪裏也不能去。唯一能放鬆的時間就是偷偷跑去醫院天台了。
他靜靜的看著樓下川流不息來往的車輛和喧鬧聲,內心無比孤獨。被城市嫌棄的噪音對他來說也是那麼的悅耳。
他能因為嗓音開心很久,甚至可以在天台舞動旋轉,享受短暫時刻。
其實,他早就死了。
他並不是什麼意外穿越。
而真相是,那天醫院天台,他就決絕的結束了自己破敗不堪的一生。
而他,真名也不叫肆厭。
他從前的名字,肆悅。
可是事與願違,他從來不快樂。
他無父無母,無親無故,無牽無掛。
他討厭這個世界,討厭這個像隻剩下他一人的世界!
孤獨,他很孤獨!
而孤獨也是他找到與魈的共鳴,一瞬間的共鳴也成了羈絆的重要前身。
他在魈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孤獨的人不一定獨來獨往,但獨來獨往的人一定孤獨。
七神眷屬之力、業障,一切的一切,代表著生,同時也代表著死。
一切早有預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