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臨泉說出了他早已安排好的計劃:“八年前,我帶領福娃到秦嶺去找咥的,陰差陽錯,碰到了於大胡子。於大胡子當時是紅軍的一個連長,他告訴我倆,紅軍攻打西安不成,進秦嶺隱蔽,剛駐紮下來,臨近午夜,羅局鎮就被國軍給包圍了。所有的戰士四處逃竄,無法形成一股力量突圍,他就沿著坡根一路往西竄去。於大胡子收攏十幾個逃散的紅軍戰士,沿著河溝跑了二十多裏拐個彎又跑了幾裏,最後來到秦嶺峪口。那是一次毀滅性的打擊,很多戰士都為沒有死掉而慶幸,他們達成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再不回去,躲在大山裏等待機會。那是一個環境非常優美的地方,有水,溫度適宜,又可居住,我的想法,你們到那裏去躲一躲。躲一段時間,等什麼時候沒事了,我再去把你們叫回來。我不去找你們,你們就不要回來。”
陸兆鴻自嘲:“那感情好,找到了,也許我們認識呢。”
夏臨泉馬上進一步解釋:“我和福娃告訴他我們來自母豬原,於大胡子就問我們可認識陸兆鴻和陸虎娃,當時我們把關係說了,於大胡子馬上讓手下給我們鬆了綁。他還說出了你的為人,他說你很謙遜。″
陸兆鴻難免感慨:“真沒想到啊,想我陸兆鴻的一生光明磊落,卻要到這大山之中躲避劫數了,”他轉首問陸兆鐮:“虎娃哥,我們一同去吧,在一起有個伴,好照應。”
陸兆鴻沒作任何考慮,馬上回答了他的話:“人各有誌,你去尋你的老部下吧,我有自己的想法和去處。”
康瑞君急切的說:“你是不能再回母豬原的呀?”
陸兆鐮:“我不回去。”
夏臨泉作進一步交代:“陸校長不願去,他有了自己的打算,由他去吧。你倆一同前往於大胡子處,此去一定困難重重,記住我說的話就一定能找到。秦嶺從上往下共有五個氣候帶,你倆務必從植被與溫度的變化來辨別,每上升一個氣候帶就往西南方向走七八裏,看到有大樹上被砍下的空缺痕跡,就說明就要上升另一個氣候帶。記住,於大胡子離第五個氣候帶不遠,尋著人類活動過的足跡就一定能找到。”
陸兆鴻不解:“你倆,我倆?”
夏臨泉看出了他的疑惑:“肯定是你倆,如果她不跟你走,難道你要扔下她一人,這哪成?”
康瑞君看向陸兆鴻:“咋哩?難道你要學當年虎娃哥拋下範苗苗一樣拋下我?我才不幹哩,今生你在哪,我就在哪!”
陸兆鴻看到陸兆鐮的尷尬與不適,呂卉婷也顯得局促不安,一臉的不自在。他馬上用眼瞪視康瑞君:“說話也不撿地方,什麼話都敢說。”
康瑞君馬上知道說錯了話,向虎娃道歉:“哥,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刺激你的。”
陸兆鐮沒有回答她,表現出了從容:“這樣吧,既然不是去一個地方,咱就此別過吧!如果他日有緣再相聚,咱們弟兄再痛飲。”
陸兆鴻動情擁抱陸兆鐮,拍了拍他的肩,嘬緊嘴唇,目光堅定地望向他。
陸校長與妻子呂卉婷隨後就消失在了黑夜裏。
在場的五人沒人能預料此一別不是三年五載,而是長達十幾年。這十幾年的光陰對人類來說比不過十億恒河沙,不過其中的無奈與酸楚隻有當事者才能明白。
陸兆鴻對表現出他與康氏走後家裏繁雜瑣事的擔憂,包括夏臨泉本人和康氏家裏的四個孩子。夏臨泉信心滿滿:“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他們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不起衝突。瑞君家的孩子我也會照顧,畢竟我和福娃已經結交。誓言是考驗人的試金石,我夏臨泉今生今世都會拿福娃當自己兄弟,他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陸兆鴻感動的淚水盈眶,拉著康瑞君的手就雙雙跪在了夏臨泉的麵前:“夏叔,你是我們家的恩人,為了救我和瑞君,散盡了家中所有的銀元。如今我卻不負責任的去哩,留你一人在家守家是我不孝。他日如果我能平安歸來,定恪守孝道,為你養老。”
夏臨泉把兩人拉起,咬緊牙關,硬是沒讓眼淚流下來:“去吧,安心,相信我,我一定能解決你們的後顧之憂。”
康瑞君與陸兆鴻走了幾米又折回告訴他一個秘密:“叔,不經社事,不知人世間的滄桑,經過了才知道真情的可貴。錢財對於真情來說就是廢紙,我與兆鴻走哩,此去不知要多長時間才能見麵。告訴你一件事情,如果今後遇到什麼不能解決的事情,需要錢來解決,世傑睡的房間床下有一個盒子,盒子裏麵有幾雙襪子,最中間的線襪裏有一個存款折,裏麵有一千多塊錢,你隨時都可以拿去,取出來用。密碼是世傑的生日:一九四八零九一陸。夏臨泉目視兩人遠去,漸漸消失在眼簾,轉首向東陵村的方向走去。
陸兆鐮與呂卉婷往北走,他明了與往南走的陸兆鴻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已經不可能出現再次照麵。他停住了腳步,回首擋住呂卉婷的去路。
呂卉婷立馬停住,問他怎麼停步哩?陸兆鐮深情的望著她,雖然是黑夜,呂卉婷能感覺那雙深情而又炙熱的眼神。
陸兆鐮用十分入心的語言,注視生命中非同一般的妻子:“我認為我的命運會以此次劫難畫上句號,對生命中存在的一切都失去了信心,沒有想到在這特殊悠關性命的時刻,你卻出現了。你想把我救出去,這足以說明這十幾年我對你的堅持是正確的。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沒有改變,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也沒有改變。基於這種情況,以前所有的不快,瓶頸,障礙都應通通拋棄。我們一定要回歸我們以前的樣子,你可知我現在真想俯在你的懷裏吸吮你的奶子,然後喊上你一聲“媽。”
呂卉婷揚起了頭,看了看天,然後又低下頭沉默不語,那樣子好像是我什麼都想說,但此時此刻我什麼都不說。
陸兆鐮伸出右手攬住了呂卉婷,把頭抵觸她的額頭:“卉婷,咱不要互相折磨了可好,咱重新開始吧,你知道這十幾年裏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到我的身邊。所有的一切沒有人能抵得上你的偉大,就因為你的偉大,我在用此生的時間來回答對你的崇拜和青睞。”
呂卉婷不想掙開他的單手擁抱,但又不得不拒止:“你的強奸犯罪明不是空穴來風,吳老師搞成今天這個樣子,你有推卸不了的責任,你應該想象怎麼樣去為了責任付出能力,讓責任去形成習慣。”
陸兆鐮開始有少有的激動:“什麼責任,我怎麼了?我沒有做對不起人的事,我問心無愧。”
呂卉婷並沒有對他有任何的嘲諷:“你沒有做對不起人的事,那吳老師第二個孩子是怎麼來的?你可知她現在是咥了上頓沒下頓,上有老母,下有兩個孩子,沒有任何經濟來源。”
陸兆鐮震驚呂卉婷說的話:“那和我沒有半點關係,誰作的事誰來承擔,怨不得別人。”
呂卉婷針鋒相對:“我不信,如果沒有男人的參與,孩子怎麼可能形成,成長,出生。”
陸兆鐮明白了一切,呂卉婷在暗地裏關注著自己的一切。也許是因為她的在乎,已經攻克了吳秋怡這一關,知道了內幕。不過陸兆鐮沒有想到吳秋怡的權重,而是把重心放在了眼前的呂卉婷身上。畢竟是自己的妻子啊,而且她還為陸家生了一位高大帥氣的兒子陽陽。想到此,他摒去了以前的所有的不快,包括與吳秋怡不正當關係的真實存在。他瘋狂的攬緊呂卉婷,把多日未刷牙的嘴湊上去,沒有任何雜質的狂吻。
呂卉婷想反抗陸兆鐮,陸兆鐮根本沒有顧及她的反抗,把她撲倒在地,右手不安分起來。呂卉婷用雙手去拒止,沒有任何力度。陸校長再也控製不住這些年積攢的狂妄,以一位老流氓的變態思想作指引,毫無顧慮,毫無忌憚,折騰到入心處,恨恨地說:“給我生了兒子,你永遠是我的妻子,我應該是學流氓,學地痞,沒有商量的餘地。這些年為了你,我已經忍受到了極限,從今往後我不再一一忍哩。”
呂卉婷稍作停頓後把虎娃猛地推向一邊,迅速站起身來整理衣服撂下一句話“你現在是自由的,望你,好自為之”隨後就消失在黑夜裏。
陸兆鐮愣怔:“這是什麼女人,把自己從槍口下救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就犯過。貞操的聖潔在她那難道就如同生命那麼重要嗎?
十幾年後在鄉村野地的這次沒有成功的溫存,讓他回想到餘下的生命時段,呂氏還是那麼的豐腴,那麼的有肉感,那麼有內涵,這是任何女人,包括範苗苗都無法比擬的。高興過後是抑製,呂卉婷的離去,讓他暗然神傷,木訥的就像已經腐朽的木樁。
陸校長沒有去追呂卉婷,他衝她的背影大喊:“柏智宸已經死哩,我們的仇人已經死哩,你該為此慶幸哩,你該回頭哩。”
黑夜中的黃土高原,除了黑,還是黑。
沒有人回答,在作一番思量後,他邁開腳步向北走去……陸兆鐮校長哪裏知道,呂卉婷並沒有走遠,她站在不遠處窺視著他,雙手按住自己的胸部,回想虎娃對待自己的凶猛。他還是像當年那樣威猛,令人心曠神怡,把自己折騰的靈魂支離破碎,短時間內難以有效的重組。肉體的摩擦帶給自己的美妙觀感結合這黑夜中的現實讓她很快淚流滿麵!是的,毀自己一生的仇人已經死了,自己要不要調整心態與昔日的丈夫生活在一起,如膠似漆過真正的夫妻生活!呂卉婷想到這層麵的必定舒心,卻沒有留戀這種念頭,抬起腳步向柿原子鎮走去。
陸兆鴻與康瑞君兩人晝行夜宿在每一個上行轉道的緊要關口,都用藤條挽結綁在樹上,一天後進入秦嶺南坡腹地。陸兆鴻從灌木叢裏選了兩根擀麵杖粗細的藤條,把它折斷做成一米多長的木棍,讓康瑞君也拿了一根。
康卡瑞君不解:“兆鴻哥,啥意思?”
陸兆鴻看了看前方茂密的樹林後,對她說:“你沒有感覺到溫度突然很適宜嘛,隻有最適宜的溫度才能生長品種最多的植物,植物茂密的地方必有品種繁多的動物存在。這藤條有韌性,不容易折斷,用來當武器,一旦有凶猛的禽獸入侵,咱就用它來製服它們。”
陸兆鴻話音剛落,康瑞君就扔了木棍撲進他的懷裏,膽小的如小孩:“兆鴻哥,別說哩,我害怕。”
陸兆鴻摟緊她,一邊給她安全感,一邊寬慰她:“不用怕,有我呢,我保護你,你怕啥?”
康氏拿著木棍與陸兆鴻保持不足一米的距離,卻是十分警惕。
為打破這種緊張情緒,陸兆鴻邊走邊向她講述關於秦嶺的知識:“早在二千五百多年前,周易就把秦嶺稱作龍脈,海拔三千多米,能夠阻擋北麵的寒潮南下,南麵的潮濕海風進入西北地區。如果沒有秦嶺,黃土高原將南擴,四川盆地將不再是盆地。”
康瑞君從後麵包抄勾住了陸兆鴻的脖子,陸兆鴻回轉的當即康氏吻了他的唇。她嬌嗔的問道:“什麼盆地將不是盆地?”
陸兆鴻注視麵前這張清秀的臉,心生波瀾,馬上就進入了狀態:“北麵的黃沙如果沒有秦嶺的阻擋,會長驅直入填平四川盆地,那裏將有數以億計的人無法生存。”
康瑞君對此並不感興趣,繼續問道:“為什麼是西南而不是西北?”
陸兆鴻笑了,騰出手來勾住她的腰:“一嶺之差,北麵寒冷呀,南麵溫度適宜,適合人類居住。”
“那為什麼一路上不見人影?”
陸兆鴻把康氏輕擁入懷,彼此享受溫馨:“這裏雖然溫度適宜,但是自然資源有限,就是自然資源富足,也不是與平常百姓的生活息息相關。如食物,這裏除了珍禽異獸,沒有稻黍稷麥菽五穀,沒有咥的,談何生存。”
“沒有咥的,我們不會餓死在這裏吧?”
“這倒不會發生,這裏麵吃的東西太多了,野生蘑菇,菌類太多了,如果能打到一頭猛獸,也夠咱倆吃上一年半載的。”
“如果猛獸沒打著,反被猛獸咥了怎麼辦?”
陸兆鴻捧起康氏的頭,用最動情的眼神望著她:“君,假如真有你想象中的事發生,你放心,我絕對衝在最前頭,讓猛獸咥我,就憑我這塊頭能填飽它的肚皮,你可趁機逃跑求生。我不後悔被咥掉,猛獸在咥我的時候,我會麵帶微笑,因為此生真正擁有你的心已經足矣!”
康瑞君注視陸兆鴻把話說完,淚水早已滿麵,她撇著嘴控製不住的嬌嗔:“如果真有那個時刻,我絕對不會離開你,我會想盡辦法吸引它的注意,讓它先咥我,咥我的時候,我不會喊疼痛,我會笑著喊“兆鴻哥,我愛你,下輩子我還愛你。”兩個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穿過一片茂密的森林,突然開闊起來,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平坦地帶呈現在眼前,右上方有石製台階,巡階而上,便是一排用竹子搭建的草棚。每個草棚獨立,周圍一塵不染。
康氏悄聲說:“兆鴻哥,小心,士兵肯定有槍,不能誤會了。”
陸兆鴻思忖片刻,為了保險起見,幹脆站在台階上,衝草棚大喊:“於大胡子,我是陸兆鴻,昔日紅軍的政委。”
連續喊了兩遍,一排草棚內沒有人回以任何聲響,陸兆鴻斷定:“草棚內沒人。”
陸兆鴻拉著康瑞君的手逐一去打開草棚的門,如他所料,房子裏空無一人。每個房間裏都有木質的簡易床,床上鋪著手工編織的草席,席上整整齊齊擺放著已經發黃的被子。
“有住的就有咥的,”陸兆鴻似有所悟,拉著康瑞君的手往外走,在房子的後麵發現了一個石洞,石洞非常寬敞,木質欄柵把石洞分成幾個小的房間。有臥室,有廚房,有儲藏間,廚房裏有鍋,有灶,有水,有鬆油。儲藏間裏有煙熏的臘肉,曬幹的蘑菇等。
陸兆鴻用鬆枝把灶內的柴灰移出洞口,仔細關注那些灰,因長期的水的浸蝕,早已潮濕。他立即判斷:“這裏好久沒有人住了。”
康氏:“難道於大胡子帶著兄弟們回家了?”
倆人進入大的臥室,上下左右觀察,從床底下發現了一個用樹皮捆紮的包裹,發現是一把單發步槍,旁邊還有十幾發子彈。
陸兆鴻開心的笑了:“這裏什麼都不缺,生活用品樣樣都有,有槍我們就不懼任何外部的侵擾了。”
倆人往西走了半裏,發現了一座小屋,同樣是竹木製成,裏麵卻什麼都沒有。陸兆鴻判斷這是站崗放哨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陸兆鴻不由的感歎:“多麼優美的地方,如果在此終老,也不枉此生了。”
往南往下看,雲霧繚繞,各種植被鬱鬱蔥蔥,堪稱人間仙境。
康氏來不及欣賞,悄悄丟下陸兆鴻走進石洞,把被子抱出來晾曬,到廚房裏去反複洗刷灶台,鍋碗,並浸泡好了蘑菇,木耳。令她驚呀的是,她發現水缸的上方有一處泉眼,一條一米多長的竹片正好把泉眼中湧出的水引入到水缸裏,多餘的水從水缸的另一個小洞被排除出廚房外。她邊收拾邊歎服,是誰在這發現了泉眼,並在這建了廚房,這個人可不是一位普通的人,一定是一位聰明絕頂的人。
水缸是石砌的,在旁邊鑿了一個眼,多餘的水不會溢出弄濕整個石洞,更是智慧的體現,絕頂聰明。
陸兆鴻尚未從人間仙境中回過神來,康瑞君拿著一根小木棍出來拍打被褥,她從上往下逐一拍打,不留任何死角。她心裏清楚,常年沒有晾曬的被子,肯定會有黴菌存在。晾曬拍打可減少黴菌對人體的傷害。
拍打聲驚動了陸兆鴻,他回頭衝康氏莞爾一笑:“這裏溫度適宜,有兩床被子足夠。”
康氏手腳麻利邊打邊說:“有時間了都給洗洗,黴壞了可惜。”
晚上,康氏整倆菜,蘑菇燉熏肉,陸兆鴻看了看隻有十幾片的肉,笑了:“這麼幾片?”
康氏笑意的滿足:“細水長流嘛,咱要節約,不能浪費。”
陸兆鴻拿起筷子,你一片,我一片,分完過後把自己的分給康氏兩片,看著她做了一個鬼臉:“你瘦,你多咥些。”
康氏沒說話,待陸兆鴻咥完後,把自己碗裏的㧅給陸兆鴻三片。
陸兆鴻故意裝作一副不樂意的樣子,康氏看到後:“這是任務,你必須咥下去,我瘦,消化不好,基本上不吃肉。”
陸兆鴻信以為真,把肉吃完。
康瑞君發現他咥完,把自己碗裏的肉放在嘴裏咀嚼了幾下,站起來到陸兆鴻身邊,彎下腰把嘴對準陸兆鴻的嘴,然後用舌頭把肉頂到他的嘴裏。
陸兆鴻拒絕,康氏瞪著眼“嗯嗯”的暗示他必須咥下去。幾次的抗拒無用,陸兆鴻妥協咥下康氏口中所有的熏肉。
康瑞君看著他嘴角流出的臘汁油,嬌嗔的問道:“香不香?”
陸兆鴻點點頭:“香。”
飯後,康氏把碗洗好後就端來了熱水,從來時的挎包裏取出毛巾,扭了一把後就要給陸兆鴻擦澡。
陸兆鴻難為情,說啥都不願意擦。
康氏嬌嗔的怒視他:“多少天沒有洗澡了?洗洗舒服。”
陸兆鴻避開她的眼神發笑:“不洗,要洗,我自己來。”
“我不信,你在我麵前還害羞不是?”說著話,康瑞君就去解他的衣褲:“我是你媳婦,我有義務照顧好你。”
在撕扯與反撕扯的拉鋸戰後,陸兆鴻戰敗。他索性仰頭平躺在床上,閉上眼,任意康瑞君怎麼樣擺飭。康氏在給他全身擦拭後,換了水,換了毛巾,又在陸兆鴻的尻部上下反複的搓拭,由濕到幹。
康氏在為自己擦拭一遍後,從被子的中央掀開一個洞,陸兆鴻尚不知怎麼回事,康氏便主動挑起他主觀的能動性。
陸兆鴻表情麻木,眼神變得呆滯。可能是被杜先生言中了,一些本能的欲望都將消失。康氏遲疑了一下,馬上把他的頭抱在懷裏:“兆鴻哥,不要喪氣,也許被擊中後的病還沒有好,終會好的,你保持心情平靜,我相信你的病一定會好。”
陸兆鴻語氣降到了冰點:“如果我這一生都好不起來了,你會不會離我而去?”
康氏馬上鬆開他,正麵直視他,近乎哭腔:“兆鴻哥,從今往後不允許你說這樣的話,也不要用這樣的話來威脅我,試探我。我康瑞君在沒遇到你之前不知道什麼是愛情,打從認識你之後,我才知道什麼叫沒有白活。那種被愛,被關懷,被寵被抱的滋味前所未有。我心裏清楚,隻有你才能給予。我堅信餘生是你的腿,你不能走路,我背你。是你的眼,不能目視我牽著你。我告訴你,我是你最忠實的貓,餘生陪伴你,絕對做到溫順。”
陸兆鴻激動地伸出雙手把她攬在懷裏,像是悄無目的,囫圇吞棗的說:“讓魚瘦貨到了<讓你守活寡了>。”
經過一番辨別後,康氏還是弄懂了他的話,慢慢抬起頭像極了委屈的孩子:“餘生隻為感動你的愛,隻為陪伴。我發誓我一定治好你的病,希望我的兆鴻哥全力配合。”
陸兆鴻舒心的點點頭,然後說了一句狠毒的話:“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在我的後腦勺砸了一下,我詛咒他這一輩子都沒有好日子過。”
康瑞君:“這個事情我想了很長時間,反複想,你在母豬原上沒有得罪過人,隻有一個人有可能傷害你。”
陸兆鴻馬上問:“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