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母豬原百年不遇遷陵 胡達荒傾盡才華主持(1 / 3)

柏世豪最近著手要辦的兩件事中,一件就是令吳秋怡懷上孩子,然後撒手不管,任其自生自滅,讓她吃盡苦頭也與他無關。人人都會明白,這絕對是報複,是權利驅使下人性膨脹的結果。

自從跪在吳秋怡的腳下,祈求她原諒,吳秋怡諷刺他後揚長而去,又以最快的速度與同父異母的哥哥結了婚。在他涉世未深的心裏種下了仇恨的種子,他恨大哥,更恨吳秋怡。判定這個女人是少腦子的女人,為何年輕有為的他不被待見而破天荒的非要喜歡比她大許多的男人。特別是二哥柏世卿告訴他陸校長曾在大哥屋裏過過夜後,他內心的恨呀達到了頂峰,發誓它日有能力一定懲罰陸兆鐮與吳秋怡。

恰巧一種讓任何人都始料未及的運動席卷寧民大地,母親的朋友趙克華被任命為東陵鎮革委會主任。這個他特別鍾愛的侄兒自然就成了東陵村委員會主任,成了村子裏首屈一指的人物。

有了權就有了錢,有了錢就更有權。逮住陸校長是他最開心的一件事,他曾想過讓他在監獄裏過一輩子,來抵消父親柏智宸在監獄裏度過十餘年的淒慘生活。沒曾想當晚豬排啃的過多,不勝酒量而醉倒,疏忽大意,讓陸兆鴻與陸兆鐮雙雙被人救走。叔父趙克華當然生氣,但並未嚴責他,讓他今後處理事情長點心眼。

雖然他是東陵村第一把手,但平時的工作都是陸兆勇副主任在頂著。他可以自由自在的去幹自己想幹的事,包括由仇恨所產生的讓吳秋怡懷上。錢開道引吳秋怡上鉤並成功播下了種子,等待開花結果。

柏世豪的這種計謀得以成功實施,令他很是開心,他認為自己太有本事了,與陸校長相比,自己並不遜色。你能給她種上,我柏世豪也能,並不比你陸兆鐮差。

有了這種自以為是的豪壯之後,連克壯之人報告吳母倒在地不省人事的時候,他都漠不關心,冷漠的說:“死就死了唄,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柏世豪的得勢讓他逐步學會人生各種場合的逢場作戲。叔父趙克華給他提供了豐富的社會資源,柏世豪利用趙克華這棵大樹以及這棵大樹所拓展開的枝繁葉茂的人際關係,辦起事來順風順水,讓他著實得意風華正茂時的無限風光。

他把自己打扮的像闊少,一身重裝,蝴蝶結,頭發往後梳,發油噴的油光發亮。他動用從叔父趙克華那兒得來的社會關係開始著手辦第二件事,就是完成柏智麟臨終前的遺願:為了守住乘黃精魂,讓它永遠福萌柏家子孫後代,必須遷墳,把爺爺柏耀庭和奶奶,太爺爺柏慶德及太姥姥的墳墓遷回昔日乘黃精魂出現過的地方。

在經過趙克華的首肯後,柏世豪就與堂哥柏世勇第一時間見了麵,經過協商達成一致:把這件事辦成母豬原上最隆重,最聲勢浩大,最別具一格,最具影響力的一場盛事,讓母豬原的人記住這場盛事達百年,影響三代人。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柏耀庭根本沒有想到在他死後會有兩位孫子超過他辦一場轟轟烈烈的遷墳壯舉。

柏世豪采取的具體措施是通知所有的親戚:包括太奶奶柏趙氏的娘家及其相關。奶奶柏王氏的娘家極其相關。母親注氏的娘家極其相關。爺爺的兄弟姐妹,姑舅老表極其相關。父親的兄弟姐妹,姑舅老表及其相關以及同輩本家兄弟的婆娘,娘家及其相關。所有四代人外延的幹親朋友及其相關。這些交代過後,柏世豪並不滿足,特別交代陸兆勇按照他提供的表單名字把訃告送往東陵鎮所轄的十個村子,並在每個村子貼出訃告:清明節前兩天,也就是舊曆三月初三在東陵村舉行柏氏祖墳遷陵大典。屆時歡迎各界人士赴會,大駕光臨不分尊卑,柏氏一族,一視同仁,凡吊唁者皆有招待。

這個任務可不小,陸兆勇心裏頓時就嘀咕了:這麼大的工作量是想把我累死呀,他瞅了一眼好友柏蓬啟,知道把這件事交給他是絕對不能獨自完成任務的。他找到了隊長夏臨泉,夏臨泉正領著社員們在村北地裏給小麥除草,見他向自己招手就走了過去,兩人趷蹴在地上開始“嘰嘰咕咕”的說話。一回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會兒都齊看向地裏幹活的人們。

夏臨泉的隊長就職典禮是在東陵村那個散發牛糞臭的村部舉行的。在夏臨泉到柏陸書院回來救活陸夢雪的那天下午,陸兆勇就帶領柏蓬啟挨家挨戶告知明天上午八點在村部舉行新任隊長就職典禮。

陸兆勇並沒有把新任隊長是誰告訴廣大社員。社員們議論紛紛,對此也就產生了興趣,對此都抱有一種想法,第二天八點,必須前往觀瞻到底是何許人也?他能領導將近兩百戶的龐大東陵村嗎?

人們在焦急的等待中迎來了第二天的八點,村部前已是從東西條狀黑壓壓一片,都在像剛醒窩的雛鳥齊刷刷的望向母親飛來的方向,齊齊望向辦公室的門首。

陸兆勇準時準點上前講話:“為了促進東陵村經濟社會發展,讓廣大社員過上更為富裕的生活,經村委會研究決定:任命夏臨泉為東陵村第三屆隊長,履行為廣大社員服務的宗旨。在此,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夏臨泉上台講話。”

夏臨泉緩緩走向陸兆勇的旁邊,望向廣大社員,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陸兆勇繼續講話:“之所以選擇一外姓人當隊長,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想必大家已深有體會,夏臨泉同誌在長期的生產生活實踐中,養成任勞任怨,從不在人群中諞閑傳,對這樣持重的人員,我們是無比崇敬的。大家夥可以議論一下,我說的話可是事實。”

議論聲不絕於耳,其中就有:“一個外姓人領導咱柏陸兩大家族,太自不量力了吧!”

“他一人憑什麼領導東陵村七百多號人,就憑他吃苦耐勞,不諞閑傳嗎?”

議論聲逐漸升級到白熱化。人群中散在的抗議聲響起:“反對,反對。”

陸兆勇拿出英勇的果斷,把手一揮:“反對無效,這是一次夏臨泉的就職典禮儀式,他的任命是趙克華主任親自首肯並簽發的,任何人的抗議無效。在此我宣布:夏臨泉同誌被任命為東陵村第三任隊長。希望他恪盡職守,任勞任怨,帶領大家共同走向富裕。”

台下一陣陣“唏噓”聲,從眼神中可以看出部分社員的不滿。夏臨泉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好不難看。

陸黃氏站在人群中,敢怒而不敢言,胸中憋著氣,臉漲得通紅。

湯氏靜靜的觀看,心中的小情人目不斜視,期待小情人的目光射向自己。好久的等待,夏臨泉就是不看向她。湯氏的臉由平靜轉為憂怨。

福娃一副躍躍欲動的樣子,顯露出興奮。他望向拜把兄弟深情的說:“哥,好樣的,晚上整兩盅。”

夏臨泉不露聲色,看出了兄弟的表情,並不為之所動。白

柏洪萬站在人群中緊嘬著嘴,目光如電,但輕蔑不服的神色居多。他可是在土地糾紛中挑起爭端,看不起外姓人的典型人物。他想爆發性的抗議,但看到威風凜凜的“四蜂”佩帶紅袖章的人站在兩端,隻好壓製住怒火不敢吭聲。

夏臨泉在陸兆勇的督促下開始就職演講,他向前走了兩步,掃視了一下全場,目光輕視,露出毫不在乎,並沒有在意當下的氣場,看似在看所有人,其實誰也沒看:“我很榮幸今天能站在這裏與大家分享心裏話,我本是一外姓人,我知道我的小與微不足道。在原上的這十幾年裏,我補充,我從不與任何人結怨,我的宗旨是能幫助人就幫助人,從不吝嗇。與福娃的桃園三結義就是最好的例證。”

福娃露出孩童般的微笑。

“這次的運動我們家遭受的苦難最多最甚,大家有目共睹,本想安守本分做人,沒曾想柏世豪的提拔,趙主任的親自任命,非要我幹這個隊長。心裏話,我是不待見這個隊長的,可是命令不敢違也不可違,也就硬著頭皮接過這個重任。請母豬原上的老少爺兒們放心,夏臨泉在此鄭重宣告,我任隊長期間不拿一分隊長工資,工資全接濟村裏那些需要救助的人。不搞吃喝亂分配,所有賬目公開透明,請大家監督,如果貪汙一分錢,我夏臨泉死無葬身之地。”

話音剛落,更多時間更長的“唏噓”聲響徹全場,幹領導隻幹不領工資,這在母豬原曆史上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夏臨泉是第一人。

陸兆勇把頭偏向夏臨泉:“你瘋哩?”

夏臨泉淡淡一笑:“沒事,我一個人餓不死。是東陵村的隊長,就要拿出隊長的氣概,是吧?要不然會辜負你的提攜與栽培。”

陸兆勇拍了拍他的肩:“臨泉好樣的,俺佩服,母豬原,俺就佩服你一人。”

柏蓬啟嘿嘿一笑:“對,就佩服你夏臨泉一人。”

人群中的陸黃氏,陸湯氏,柏洪萬的臉上展露出不解,疑惑和懵懂的表情。

隨後的日子,夏臨泉踐行著自己的諾言,學著前幾位隊長做每天早起在村巷裏轉一圈,吹響那裏麵裝著圓形沙粒的口哨:“啾,啾,啾啾啾啾,啾”的尖銳噪音此起彼伏,吹醒戀床的人們,新的一天開始了,該起床上工了。在分配任務上,夏臨泉做到因地適宜,因人用人,年紀小的或年紀稍大,偏瘦的,幹些力所能及的活比如擩草,淘草為牲口除糞,除草等。年輕的小夥子側去幹些重活,比如拉土,堆肥,整飭填平村道的坑窪,全是些務實的工作。語氣柔和,因人派工,讓他很快在社員麵前樹立威信。個別對他有成見的人也開始磨碎偏見的固執而聽從於他。夏林泉與大家的和諧日益顯見。湯氏是埋頭苦幹,第一個響應他的人,叫幹什麼就幹什麼。暗地裏還教化了大嫂陸黃氏,讓她逐漸消去了對夏臨泉的成見與敵意。湯氏無言配合,並沒有再次贏得夏臨泉的青睞,因此湯氏看過來的眼神充滿祈求與渴望。夏臨泉裝作看不見,漠不關心,不給湯氏任何接近自己的機會,久而久之,湯氏像換了猶豫症。夏臨泉踐行了自己的諾言,到月底了隊裏的資金池裏支出十幾元錢發放給村裏大饑饉時死的隻剩一人或兩人的貧困戶。自己與平常社員一樣,咥鹹菜,咥黃橙橙的包穀糝子。沒有人見過他獨自去往鎮上采購過任何東西。

陸兆勇把自以為棘手的事說給夏臨泉聽,夏臨泉無聲的直視了陸兆勇片刻:“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要想辦的最好,最體麵,最盛大,非加大人手不可。看來隻有加派人手,具體分工實施了。”

夏臨泉隨後擬定了一份名單,召集村裏十位青壯勞力到村裏開會,讓他們每人帶一份早已寫好的訃告,一人去一村接洽村委員會,並發放邀請函。

夏臨泉之所以隻選英姿颯爽的青壯年,考慮他們的精氣神,陽光,積極向上,代表東陵村的整體形象,對外也算是一次宣傳。這樣做是不是想得到上司的賞識,隻有他夏隊長心裏清楚。

按照具體安排,陸兆開的二兒子陸正峰去了江村。柏秉文的兒子柏元清去了徐家坡村。陸水生的兒子陸天元去了龍灣村。陸兆拓最小的弟弟陸兆義去了南凹村。柏元玉的兒子柏木林去了雄家村。柏漢兵的兒子柏鋼鍵去了王樂村。陸兆勝的兒子陸李弋去了任家坡村。陸兆林的兒子陸建文去了姚溝村……在對柏氏一族所有的外延親戚通知,夏臨泉做到一對一的到家通知。所有的親戚都通知到並特別交代,凡是去通知的人必須在得到口頭答複後,再回來複命。這樣做的天衣無縫,柏世豪以及柏世勇上下五代七姑娘八大姨相對應姥爺姨娘舅都通知到了。

柏世豪知道後非常高興,大加讚賞夏臨泉的智慧與能力,再次交代陸兆勇:“遷墳之前務必把灞河飲水灌溉工程東陵村境內所有溝渠填平。特別是柏氏乘黃精魂陵地,務必精細平整不要讓一塊石頭出現,就是比大刀豆大小的都不行。務必讓柏雪飛在三月初三之前殺掉十八頭豬,用來款待前來吊唁的人,一定讓所有前來奔喪的人吃飽喝足而回。有半句閑言碎語傳進我的耳朵,否則就是辦事不力。”

柏世豪的一些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把所有的溝渠填平,要動用全村所有的勞力,那可是一年多的巨大工程啊!就是殺豬一項,十八頭豬同時殺掉,沒有幾十人同時精細分工談何能完成任務。

陸兆勇與夏臨泉硬著頭皮分頭去做。陸兆勇指派陸兆拓與陸兆慶兩人到臨村去借大鍋,水燒沸了褪豬毛用。

陸兆拓極不情願,不想去,陸兆勇火了:“去不去?不去明天就讓“四蜂”把你送到鎮上再學習,讓你再過一把學習癮。”

陸兆拓白了一眼眼前這位昔日裏村裏有名的混混,與陸兆慶同拉一架木輪牛車悄無聲息的走了。

陸兆勇望著兩人遠去,嘴角輕蔑的一笑:“哼,想和我鬥,你目前已無實力哩,你以為還是以前,不把我當人哩!”

最麻煩,工程量巨大的當數溝渠填平的任務,因為渠底與渠壁都用石塊砌築,而且還鑲嵌了水泥配石灰。雖然是破壞,如果不用力還是難以拆除。為此,夏隊長趷蹴在地上仔細琢磨,反複斟酌,最後確定一個方案:渠壁一米以上全部撬鬆,一米以下的全部不動。所有社員分十組,五組負責撬動,把石塊抬起或扔下渠底,有願意要的放置在一邊,放工後利用時間把這些條形石運回家。五組負責挖渠邊的土填平溝渠。

這一決定可樂壞了一部分人,很多社員不管是一米以上還是一米以下的條石都被撬起,放在一邊。他們利用放工後的時間兩兩互幫或夫妻同心共同把撬起的條形石運回家。這一舉動為後來的農村大規模房屋改造奠定了基礎,所有的條形石都被派上了用場。建房子時把它們砌築起來當地基,不但堅固,而且耐腐蝕,耐潮濕,耐人為的撬動,延長房屋的使用壽命。

從側麵更能看出有人力的家門前堆積如山,無人力勢單力薄的門口堆放的屈指可數。

溝渠填平工作進行了大半,夏臨泉開始著手最重要的一環,就是在“乘黃精魂”出沒的地方,柏世豪認定的自家的祖陵,他在最敏感的位置插了拇指粗細的柳條作為記號。

夏臨泉安排了二十人,其中一半是女人。男人們把象橛南北二十米範圍內條石清空,女人們負責把焊接的水泥,石灰凝聚板結塊拾起彙聚在一起後運到二百米外的一個溝壑傾倒。

工程進度到一個關鍵階段,按照柏世豪的要求填一米黃土要夯實一次,夯結實了才能進行第二次填土,依次類推,直到夯實的土與地平線一致。

繁瑣的工序惹毛了正在幹活的人們,有人就站出來表達不滿:“他<柏世豪>以為自己是土皇帝了,說一不二,把我們奴役不當人使,使公家的錢幹私人的事,我不幹。”

夏臨泉早已觀察人群的不滿,趕忙上前開導:“兄弟,不要生氣,時事造英雄,對不如心的事,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相信不遠的將來,我們都會沒有被壓迫被驅使的感覺,痛痛快快做人。”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呀!”夏臨泉拍拍他的肩,目光肯定:“相信我,不會很遠。”

二十人一邊幹活一邊發著牢騷,到竣工的時候,陸兆勇親臨現場每人現發了五塊錢,說是柏世豪的額外酬謝,基本個人出工的工錢照常結算。這下二十人的團隊各個喜形於色,眾說一詞:“柏主任太客氣了,自家人何必客套。”

陸兆勇掃視他們一眼揚長而去。陸黃氏驚喜過後是懵懂的木訥,湯氏則衝著陸兆勇的身影說:“乖乖,有權就是不一樣,花錢沒有任何問題,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管是死了的,活著的,用錢就能把不相幹的人連在一起。”

夏臨泉聽到了這句話,眨著眼並沒有側目去看她。湯氏捕捉到了夏臨泉的表情,再一次神傷與失落。那種得不到垂情與愛戀的表情,讓一個女人變得楚楚可憐。特別是一位老女人,而且還是一位長期生活在壓抑之中得不到真愛的老女人!

三月初二的早晨,東方的半個天際剛泛出濃重的微藍,隊長夏臨泉的口哨就已經在村巷裏回響。

陸湯氏是第一個開院門的人,她一邊扣著衣扣,一邊向西邊方向張望,努力觀望,隻能看到夏臨泉並不是很清晰的背影。

戀床的人仍是抱著自己的女人不肯起床,女人們催促起床,起晚了會被人嘲笑。男人們總是把昨日的勞累滌蕩幹淨,把今日的雄性偉岸在床上展現,總是自顧個把青春的欲望再燒一遍,強行與女人稀欠一番。很多女人都會在完事之後向自己的男人用表情表達憤怒:“快快快,快起,滾。”

男人們總是連穢物也不擦幹淨,勒緊褲腰帶就走,女人們閉著眼睛失望。

夏臨泉看吹哨的效果並不大,於是就連吹長音,哨音劃破長空,男人們才一邊扣衣扣,一邊向柏家大院走來。社員們之所以今天戀了床,是因為昨天已經接到通知,放假兩天,全到柏家大院忙活,因為是針對個人,所有的社員都有了抵觸與消極心理,走起路來都是慢騰騰的。

柏世豪從陸陸續續趕來的村民們看到了端倪,與陸兆勇在上房的窗戶邊嘀咕了一陣後,陸兆勇下了樓,把散開的無精打采的社員們召集在一起,向他們講話:“明天是柏主任家遷陵的重大特殊日子,把大家叫過來放工兩天,不是讓大家白幹,工分照常計算,兩天裏相主任還會發給額外的補助,一日三餐管吃,請大家務必盡心盡力配合夏隊長的指導,把這件事做好,為我們東陵村爭臉爭光。”

一聽說管三頓飯咥,還有額外費用補貼,社員們的臉上都洋溢著開心的微笑。有的人馬上就站不穩了,向夏臨泉靠攏:“隊長,你就開始安排幹啥活吧,叫我們幹啥我們就幹啥。”

夏臨泉不慌不忙,吩咐人從院內廈屋裏搬出方形的案板,獨自坐在一個小凳子上往人群裏瞅,這時徐煒昱從人群後麵鑽了進來,雙手抱拳:“抱歉,抱歉,來晚哩,來晚哩。”

夏臨泉拍拍旁邊的小凳子示意他坐下:“我以為請你請不來哩!”

“哪裏,為你們東陵村效勞,我深感榮幸,哪有推辭之理。”

徐煒昱是夏臨泉派人去徐家坡村專門請來的,運動讓寫的一首好字的陸兆鐮校長不知所蹤。村子裏雖然有幾百號人,但能寫的一首好字的卻寥寥無幾。陸兆勇的方塊字剛勁有力,方方正正,但他卻向夏臨泉說:“我哪能去幹執筆?屆時會有很多領導要來,各村的主任要來,我的職責就是陪同他們,讓他們咥好喝好盡興而去。”

倆人經過商量,都想到了東原的村聘教師徐煒昱,就差了人去請他,讓他務必在三月初二的早晨趕到柏家大院執筆。

徐煒昱按照夏臨泉的講述,在一張白紙上按照一定的表格形式記錄所要分配任務的人員名單。於是就有了五十人的隊伍在草草咥了飯後拉著隊裏所有的平板車,浩浩蕩蕩的向柏陸書院養豬場拉豬去了。

留下的二十餘人把院裏院外無用的垃圾清除,給鍋上搭建油粘棚。把村子所有冒煙戶的大桌子板凳全部借來,一字排開放了六排,幾乎把柏家大院前的空地用完。

東陵村人何曾見過這樣的排場,頭一巡就有四十八桌,二巡就是九十六桌,可同時容納四百八十人同時咥飯。很多人疑惑,老族長柏耀庭在世時擺宴席也隻不過十幾桌,他死後他的孫子就有能力擴大有百倍的人際關係,真有這個實力嗎?人們拭目以待。

上午十時許,雷鳴嗩呐班的全體演藝人員與南原山根的胡達荒夫婦先後來到了柏家大院。這兩行十二人的到來讓母豬原的人們預感到新鮮又覺得特別。新鮮之處在於已經學習接近兩年時間的陸夢雲初次在柏氏家族遷陵大典中展露頭腳。特別之處在於胡達荒在母豬原的初次露麵,不但是柏世豪動用重金請來的,而且他的身後還跟來了柏世勇的母親高豔秋。

在尋找陰陽先生的重大任務之前,柏世豪表現出了特別的慎重,從伊始之初就抱定一個目標,必找一位有名望的陰陽先生參與此次的遷墳大典。他動用所有的社會關係,道聽途說或親自光臨該地實地考察最後從堂哥那兒得知南原山根有一位高人,不但精通易理,還能給人看墳地,且是屏風鎮知名道人花半仙的徒弟,且巳是嬸娘高豔秋的第二任丈夫。有了這些確切的消息後,他讓堂哥柏世勇親自去了一趟南原山根。

柏世勇到南原山根並沒有去胡達荒家或是他的專業場館,直接去了舅舅高良偉家。把此行的目的說與舅舅聽,高良偉馬上對他進行了批評:“你爸已經走了,你娘與胡達荒是自幼青梅竹馬的戀人,現在他們走在了一起,你應該看重這件事才對。如今家裏遷墳那可不是小事,你應該親自登門去講。你都親自來了,他哪有不去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