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陸兆拓房屋被毀 夏臨泉重建 杜林森慘遭陷害 姚國順搭救(3 / 3)

“哈哈哈,哈哈哈哈,”杜先生無力地幹笑了幾聲:“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話一點也不錯。關鍵的時候,是不是人,用錢就能測試出來。錢能讓人變成鬼,又能讓鬼變成人。亦能讓人變成畜牲。隻要是畜生說的話做的事是有明顯區別的。”

柏世豪好像早已準備好了預案,把手一揮,命令帶紅袖章的兩個人:“撐嘴,嘴太強,讓嘴消停。”

旁邊站立的兩位青年後生會意,走上前摁住杜先生的頭,硬生生扇了幾個耳光。直打的杜林森眼冒金花,嘴角再次流血。他努力的睜開眼,瞪視看不清楚的柏世豪:“一時的光彩是恥辱,一輩子的恥辱。違背社會發展規律,早晚要被淘汰。”

柏世豪怒不可遏,迅即站起身指著杜林森:“識實務者為俊傑,實話告訴你,今天是最後一次審判,如果你曉得變通會對你有利,如果一條道走到黑,那就對不住了,你的後半生將在監獄裏度過。”

杜林森失望地閉上雙眼,不再搭理柏世豪。杜林森隨後被帶回那間潮濕陰暗充滿臭味的房子,開啟不說話的模式。

指鬥杜林森的集會是母豬原上廣大社員記憶中最為慘痛的畫麵。柏世豪為了讓杜林森被迫妥協,讓整個事情朝控製的方向靠攏並最終達成意願,設計出各種預案,就看杜林森在關鍵時刻能不能把控住。自己把控不住是雙贏。把控得住,杜先生是最失敗的,會被送走,落實三項罪名去蹲大獄。

在經過趙克華首肯後,柏世豪讓“四蜂”到鎮所轄的十個村子張貼布告:定於四月二十二日列寧誕辰日在東陵鎮初級中學舉行走資派杜林森的批鬥大會。消息不脛而走,廣大社員們掐著手指估算日子。

隨後,趙克華出於安全考慮,到各村再發一道指令,通知各村委會主任,四月二十二當日不許任何社員自由行動。要各村有序進入會場,隊長要身先士卒,起引領頭作用。

當天,廣大社員從未有列隊排列過,剛到校門就亂了序列,成群擠成疙瘩湧進校園。包括“四蜂”在內的二十多名帶紅袖章的青年難以控製局麵,隻有眼睜睜的看著人們潮勇一般湧入校園。

這次批鬥大會的參與的人數不亞於之前的幾場大會。人山人海,人生鼎沸,校裏校外水泄不通。當兩名帶紅袖章的人把杜林森押上戲台以後,全場立馬“唏噓”聲不斷,人群開始燥動。

趙克華把手一揮,所有帶紅袖章的人齊刷刷在新塔的戲台前站立,形成一道無法逾越的牆。

押上台的杜林森頭發淩亂,失去了往日的光澤,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早已暗淡了下去。臉堂皮膚僵硬,形體枯瘦,與以前的那位和藹至親的醫者判若兩人。

姚國順是第一個極力擠到台前的人,當他看到師傅已被折磨的不像個人樣,禁不住內心的悲憤,沒有人腔的大喊:“師傅,師傅,”他不顧一切往上爬,以期想衝到師傅的身邊。趙克華指著往上爬的姚國順對戴紅袖章的人下令:“轟下去,轟下去。”

幾位青年組成一道人牆,姚國順想從胯下鑽過去,看局勢失控,其中一人抬起右腳,一下子就把姚國順踢下了戲台。

姚國順重重的摔在地上,痛的呲牙咧嘴。他重新站立起來,目光仍是看向師傅。人群中曾經受過杜先生恩惠或曾被杜先生治好重大疾患的人不以百計,此時分散在各處,聲音哽咽,淚眼朦朧。

無法對現實環境舒展自己的情誌是悲哀的,本是善良的本分人暗自落淚更是讓人揪心。一個曾經解祛無數患者病痛的人,如今被押在台上奄奄一息,這種落差怎能不讓人悲慟。

杜先生慢慢抬起頭看向姚國順,看向低聲垂泣的患者,心裏有了些許慰藉。他強打起精神,讓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好樣的,你是師傅的驕傲。”

頓了頓之後,他用舌尖呧了一下自己幹裂的嘴唇,聲音嘶啞的像台下大喊,喊聲雖然低沉,台下的人摒氣傾聽:“我不後悔來到母豬原,我喜歡這個地方,因為原上有我此生最敬重的陸兆鴻。”

葉衛兵臉色僵硬的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向這邊張望。

寧民縣委員會主任周威武發表了講話,三名猥猥瑣瑣的代表人物做了控訴發言,最後由寧民縣委員會簽發了七年有期徒刑的判決書,在遊街過後立即執行。

陸兆勇也參與了此次大會,但在這特殊的場合,沒有他任何戲份,就是想有所作為,最終還是無能為力。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悲憫杜林森現在的近況,七年監獄生活是生不如死啊!心中不由然的佩服,柏世豪是主審官,是一個狠角色。

夏臨泉站在台下目睹了審判的全過程。對於從不好諞閑傳的他對這樣的熱鬧是從不感到熱情和好奇的,情願幹些活打發時間。當他看到杜先生已被折磨的遍體鱗傷,雖是人類,實際上卻等同於另類。一個令成千上萬人圍觀的另類。他看到了杜先生三徒弟姚國順聲淚俱下的真情實感的流露,但卻沒有看到大徒弟楊日亮和二徒弟解寶軒的身影。一種大膽而又神秘的想法在心中油然升起。出於他對陸兆鴻的敬重,要是能把他救下,那麼救下的那個人將是功德無量,名垂母豬原史冊。

抱著這種想法,他隨著人流慢慢向姚國順靠攏,一把扯過他的衣襟,低著頭向回過頭來的姚國順說:“你想救你師傅嗎?”姚國順“嗯”了一聲,夏臨泉馬上補了一句:“方便的地方說話。”

二十多名戴紅袖章的青年前麵開道,杜林森被夾在中間開始遊街。杜林森被臨時掛上紙牌,紙牌上寫著:資本家,視奸犯,詐騙犯。一路上有人在兩旁大喊大叫”打倒走資派杜林森,打倒猥褻犯杜林森,打倒詐騙犯杜林森。”

杜先生充而不聞,表情麻木,閉著眼睛任人折騰。好像這裏所有發生的事都不再與自己有關。歡呼聲並沒有得到人們的響應,人流隻靜靜的跟在後麵,好像隻是默默的伴隨和送行。

杜林森被迫推搡著往前走,一副快要昏倒的樣子。不需要刻意的去形容,人生最悲慘的時刻。

遊行的隊伍行至東陵鎮“井”字型街西,離杜氏中醫堂將近一百米時,楊日亮,解寶軒突然攔住了路人,不容分說,雙雙跪在了路的中央,像模像樣向著杜林森跪拜:“師傅,師傅。”前行的隊伍受到阻攔,帶紅袖章的二十多人圍上去就是一頓痛打,直把楊日亮與解寶軒打的哭爹喊娘,遍地打滾。

杜先生閉著眼睛裝作什麼都沒看見,楊日亮與解寶軒雖在挨打,但眼睛卻始終在盯向師傅。楊日亮眼睛最亮,首當其衝,撲向杜林森,聲色俱哀的說:“師傅,為了你日後的自由,你就應了他們吧!”

解寶軒也蹌蹌踉踉撲過來:“師傅,識實務者為俊傑,錢乃身外之物,你就答應了他們吧,恢複自由之身。”

杜林森稍稍抬了一下上眼瞼,看了一下兩個徒弟後馬上又閉上了眼。楊日亮與解寶軒尷尬了,互向對視了一下,然後轉過頭去看後麵的趙克華與柏世豪。

趙克華還未做出響應,柏世豪卻大喝一聲:“給我打,誰讓你們擋道。”

戴紅袖章的人再次一哄而上,拳頭雨點一般砸向二人,二人被打的鼻青臉腫,十分的狼狽。

柏世豪不失時機地來到杜林森麵前:“你不要裝,你兩位徒弟為了你,現在已是資本壟斷罪,要與你一道去蹲大獄,他倆都很年輕,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兩人為了你而葬送青春年華嗎?”

柏世豪摒聲靜氣去觀察杜林森,杜林森就像一顆風幹的楊樹,木納地站立,定力讓他從容。

柏世豪氣急敗壞,馬上命令:”兩人攔截遊行隊伍,蔑視革命真理,帶走,共同赴刑。”

兩人被綁之即,楊日亮與解寶軒先後掙脫繩索,再次撲到杜林森麵前,可憐巴巴的說:“師傅,自古都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就應了他們吧,錢財乃身外之物啊,師傅。”

兩人像模像樣的垂下頭去,像極極度痛苦的樣子。杜林森的耳朵動了動,表情仍是僵硬麻木,對兩位徒弟的勸阻無動於衷。楊日亮與解寶軒被帶走,楊日亮掙紮著回頭向師傅大嚷:“你的心太硬了,就沒有見過像你心這麼硬的師傅,難怪葉紅兵下手整治你。”

遊街的隊伍按照東陵鎮“井”字形路線走了一遍,並沒有得到預計的結果,柏世毫尷尬了,向趙克華稟告:“杜林森是個硬茬,此人不好對付,計劃失敗。”

趙克華閉目沉思了片刻,再次睜開眼:“不要急,會有我們想要的結果。”

十個村子的廣大社員逐漸散去,部分受過杜先生恩惠的老人婦孺圍在押解犯人的破吉普車不遠處不肯離去。葉紅兵毫不避諱地出現在趙克華與柏世豪的麵前,趙克華毫不在意他的存在:“院長,這個時候明目張膽的出來,應是不合時宜吧!”

葉紅兵早已作了充足的準備,麵對微笑,畫意一語中的:“我花錢你們辦事,我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讓杜林森在這母豬原消失,永遠不要回來。但現在你們已經背離了我的初衷,拿我這件事榨幹杜先生的錢財。”

趙克華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你也稱他為杜先生了?這些年他在原上沒少掙錢,難道就讓他隨隨便便帶走嗎?”

“嗬,”葉紅兵回以幹笑:“你們唱的是一箭雙雕之計。”

“錯,”趙克華馬上給他糾正:“這裏還有苦肉計,離間劑。如果達不到效果,還有空城計呢。”

葉紅兵冷冰冰的說:“我不管你用什麼計,我要你們辦的事,你們辦好就行,事成之後一分不會少。”

“你不要以這樣的口氣和趙主任說話,你要求辦的事我們肯定會辦好,但為了辦好你的事,我們會有些變通,也是合情合理,你就回去等待好消息吧!”柏世豪說。

“什麼變通?”葉紅兵聽柏世豪話裏有話,忙不迭地問。

“這個你不消問,估計明天就有結果了。屆時我會找你,不管結果怎樣,你都會得到你想要的結果。”

葉紅兵還想再說什麼,趙克華生氣了,怒目圓睜,本就如豬頭的頭更圓了:“那這麼多廢話,去去去,煩不煩人?講好給你辦,這不正辦著嗎?你以為這是光明正大的事,明目張膽過來搭訕,丟不丟人?什麼事柏陸書院養豬場不能說,丟不丟人?滾。”說完話,趙克華閉上了眼,一臉的不屑,然後背過頭去步履沉重地鑽進了吉普車。

葉紅兵目視車玻璃後麵的那張大臉,敢怒而不敢言,隻好悻悻的轉身離去。

批鬥母豬原杜林森中醫先生的活動結束了,街道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杜林森被關在了陸兆鴻與陸兆鐮曾經關押過的柏陸書院養豬場儲料間。除了前麵有門與窗戶,整個房間堆滿了喂豬的糧食,屋內漆黑一片。與黃先生曾經睡過的房間有天壤之別,屋內的兩座帶有風罩的油燈把屋內照的如同白晝。

趙克華小短腿翹在辦公桌上佯睡,他在靜靜的等待一場好戲正要上演,要是演的好了,會有一大筆財富歸自己所有。想到這,他的心控製不住的激動啊,晃動的大腦袋做有節奏的擺動腳掌。

是夜,黑色的夜幕能見度不足二十米,看不穿的黑色內處處隱藏恐怖。從官道上延伸的原道上走著三個人,此時雖是夜深人靜,三人的腳步仍是小心翼翼,防止摔倒發出驚叫。臨近柏陸書院,三個人影在原坡上蹲下身子,如此三番用手比劃了幾下後,其中一人貓著腰朝北牆走去,另外兩個人蹲在原地不動,黑影到達北牆根找到剛剛壘砌的痕跡,開始用手中握著的鋼釺,一點一點去撬青磚。

這個黑影很有耐心,有條不紊,不慌不忙,撬鬆一塊青磚後輕輕拿下,再撬第二塊青磚。如此這般操作,一個時辰過後,牆被撬了一個大洞,足以鑽進一個大活人。黑影沒有任何遲疑,一條腿先邁入,然後彎腰側著身子進入了房間。

房間內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見。黑影輕聲喊道:“師傅,師傅,你在這裏嗎?”

話音剛落,黑影人的雙手就被兩人如鉗子一樣緊緊鉗住動彈不得,黑影人立馬知道中了圈套,忙不迭地大喊:“幹什麼,幹什麼?”

黑暗中一人站在對麵向他冷笑:“幹什麼?我們已經等你多時了,夜半三更鑿牆,你在幹什麼?”

黑影人被連推帶操帶進趙克華的辦公室。

趙克華沉默很久後才睜開眼,冷靜地看著鑿牆的人:“外麵還有兩個人吧!”

黑影人麵不改色,鄙夷的看了趙克華一眼。趙克華再次閉上眼,向手下發號施令:“把這人帶走,把他和他師傅關在一起,讓兩人好好說說話。關進去後就各自回去睡覺,今晚無戲,明早好戲才會上演哩。”

黑影人被帶至豬場旁邊的一個小房間裏,散發出刺鼻的臭味,從中間的擺設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公豬和母豬交配的房間。那個黑影人強忍住難聞的幹嘔,一下子撲到杜林森的身邊,雙手緊握住師傅的手,聲淚俱下:“師傅,”雖然隻有兩個字,卻極具穿透力,杜林森慢慢睜開眼,臉上馬上布滿驚訝:”你怎麼會在這裏?”

黑影人便把前因後果和如何鑿牆被逮住的經過全盤說了出來。杜林森無限感慨的說:“救什麼救,怎樣都是生活,以怎樣的一種方式生活都是一樣的,”隨後,杜林森便不再言語。

黑影人不是別人,正是杜林森最小的徒弟姚國順。姚國順再次近距離看到師傅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心神巨傷,悲痛難忍,漸漸垂下頭去,任淚水往下流:“師傅,都願徒弟無能,不能救師傅出去,弟子愧對師傅了,讓師傅遭受如此奇恥大辱。”

杜先生好像什麼都沒聽到,對三徒弟的動情無動於衷。好久之後,姚國順仍不能從傷痛之中走出來,他慢慢睜開了眼:“哭啥哩?有什麼好悲傷的,明早另外兩個人隻要一出現什麼事不就解決了!”

姚國順一怔,立馬摒住了口,斷斷續續的說:“師傅,你咋啥都知道哩?”

杜林森好像自己在說話:“事事皆有因果,不管是好是壞,福與禍,全是命理所致。福兮禍所以,禍兮福所倚。一味主觀的做事,客觀世界在發生變化並不可知。”

姚國順投去欽佩的眼神:“師傅,你已經知道了後果,隻是你並沒有積極自救。”

杜林森:“人生隻不過是一場經曆,經曆的越多越是收獲。”

姚國順:“我沒看到收獲,我隻看到苦難。”

杜林森睜開眼,慈祥地看著聽話的三徒弟:“收獲全在心裏,經曆讓心不再顫抖。”

姚國順對這句話很費解,不停的思忖:“收獲全在心裏,經曆讓心不再顫抖。收獲全在心裏,經曆讓心不再顫抖……”

當東方露出天際線,柏雪飛的老婆李曉娟喂的公雞在養豬場的牆上作當晚的最後一次打鳴,晨曦便開始逐漸把養豬場包圍,豬場裏傳出鐵鍁鏟糞的“鑔鑔”聲。

當廚房的煙筒冒出煙霧,從正門的南方走進來兩人,徑直朝趙克華的辦公室走去。剛到門邊,被袁保峰,戴前峰,夏高峰,羅登峰“四蜂”擋住,戴前峰故作什麼事都不知:“喲,這不是我們的夏隊長嗎,咋不在家,大清早卻跑到這柏陸書院來了?”

夏臨泉好像沒有睡好,疲憊不堪,他強打精神,用手指著屋內:“通報一下,我找趙主任有重要的事要報告。”

羅登峰:“小聲一點,趙主任正在睡覺。”

夏臨泉陷入兩難之際,屋內傳出趙克華的聲音:“讓他們進來。”

門被打開,幾人先後進到屋內。趙克華正在品茶,連看都沒看二人一眼:“二人來的這麼早,想必昨晚一宿都沒睡好吧!”

這一句話讓夏臨泉頓時明白趙克華的老奸巨猾,深知此人老謀深算,不好對付,立馬上前開門見山:“這位青年後生是杜先生的大兒子杜祥浩,他知道了父親在母豬原被批鬥的事後,星夜從神禾原趕來。為了救自己的父親,願意答應趙主任的一切條件,包括父親在東陵鎮幾年行醫的全部收入,更包括離開母豬原永不再回來。”

趙克華像不認識一樣看向夏臨泉:“你是個人才,不在原上當你的隊長,卻當和事姥,能耐?好事都讓你做哩。”

夏臨泉上前一步盡顯奴才樣:“這不是尋思著為你解憂嘛,隻要隨了你意,不必要搞得你死我活,遍體鱗傷,水火不容。”

趙克華呷了一口茶:“誰是水?誰是火?”

夏臨泉趕忙解釋:“誰是水,誰是火並不重要,水需要火的溫暖才能溫潤。火需要水的溫潤才能更加溫暖。”

趙克華白了他一眼:“說重點。”

夏臨泉會意,衝杜祥浩遞了一個眼色。杜祥浩會意,上前一步從內衣口袋裏掏出一卷郵政局存折放於案頭:“趙主任,這是我父親這幾年在原上給人看病的全部收入,如今全部奉上。望能贖回我父親的自由之身。”

趙克華眼前一亮,誰見過這麼多的銀行存折,足有幾百張之多,這可是一筆巨額財富呀!

趙克華站了起來,此時柏世豪走了進來,看到桌案上擺放的銀行存折,馬上說道:“杜先生的兒子是明白人,如果早來就沒有這些事哩。”

趙克華一揮手:“去,去把杜先生和他那個小徒弟叫過來。”

“四蜂”應聲而去,不時就把二人帶到了辦公室。趙克華看了一眼杜林森,一臉的不屑:“你兒子來贖你哩,你可以回去了。”

杜祥浩看到被打的遍體鱗傷的父親,淚如雨下,撲上去跪在杜林森的腳下:“父親,你受苦了!”

杜林森並沒有為兒子的哭聲所動,一臉的不屑向院外走去。

杜祥浩剛想追出去,趙克華說了聲:“慢。”

杜祥浩停止腳步表示不解,柏世豪拿過一張白紙給他:“空口無憑,簽字畫押,永不再回母豬原。”

杜祥浩看都沒看內容,匆匆簽了字,憤怒地說:“我敢保證這一輩子我父親不會我也不會我也會告誡我的子子孫孫永遠不要踏入母豬原半步。”

姚國順在前麵追,杜祥浩在後麵攆,夏臨泉最後也趕了上來。杜先生不緊不慢往北走,一句話也不說。杜祥浩跟的急了,一臉的痛楚:“父親,你往哪裏去?難道你就不能回家嗎?你不考慮你的兒子,孫子,兒媳婦,你要考慮我的母親呀!她含辛茹苦把我們養大,如今又帶孫子。二十多年來,你回過幾次家?難道你鐵了心的不想要我們了嗎?”

夏臨泉與姚國順思忖杜祥浩所說的話。杜林森把兒子的話當做沒聽見,自顧自的往前走,在一個三岔路並入官道,杜先生改道向南,杜祥浩停住了腳步,失望的望著父親的背影良久之後,他對夏臨泉說“感謝你出謀劃策,救出我父親,這種恩情杜某永世不忘。記住今天我說的話,他日如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到神禾原來找我,我能做到的事,絕不推辭。”

杜祥浩向姚國順抱拳之後轉身往北去了。

夏臨泉與姚國順遲疑片刻之後又去追上杜林森。沉默一陣過後,杜林森開了口:“謝謝夏隊長救了我,你是一位有智慧的人,有智慧的人,生活注定不平凡,相信年內你就會有喜事臨門,你要好好把握。”

夏臨泉喜形於色:“那感情好,”他話風一轉:“不是我救了你,是你的錢救了你。你早看出來會有一劫,在給姚國順的資料上寫明了藏錢的所在。我們倆費了好大的勁才猜到,在裝有附子的夾層裏找到了那麼多的銀行存折。”

杜林森麵向姚國順:“今日一別,有可能今生再無相見。值此一事已能看出緣深緣淺,記住我說的話會受益終生,謹記不要外傳。祖國醫學博大精深,記住“博大精深”的含義,所有方劑都是前人的智慧結晶,都能治病救人,切記懂得變通。五行對應大到天地萬物,小到五髒六腑和表皮。所有湯劑附子湯治百病,治未病,不隻是喝,還可熱敷,還可藥浸,所有湯劑都是如此。救人不害人,會成為受人尊敬的名醫。”

說完話杜林森轉身離去,一路往南,再也沒有回頭。

夏臨泉向姚國順笑了笑:“記下沒?我記下了!”姚國順正色道:“謝謝你的幫助,你的確與眾不同,非常有智慧,期待你的好事降臨。與杜師兄一樣的話,他日如有困難,姚某定當全力相助,絕不推辭。”

夏臨泉望了望天,好像看到了不遠的將來:“將來如果我有兒子,我也想讓他們學醫,跟你和杜祥浩學醫。”

回到家的夏臨泉收到陸兆勇親自送來的一封信,拆開信才知是兩張銀行存款折。後來他才知趙克華把那一摞存折分給部下每人一張,給柏雪飛十張,唯獨給他兩張。後來他又知,楊日亮與解寶軒走馬上任在東陵鎮衛生院當上了中醫科主任,在一個寬敞明亮的大房子裏給人看病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