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臉皮薄,偏閨交裏不少出自武將家裏,自婚事定下來後,見麵一頓打趣是少不了的。黛玉緋紅了一張臉,告饒道:“英姐姐—”

“啊英,快別說了,要不然人都要從地上找縫鑽進去了。到時候看你怎麼給劉家變出這麼個人。”

另一人立馬跟上,“不說劉家,便是阿沁也饒不了你呢。”

眾人都掩了嘴輕笑。林璟玉和榮成郡主的女兒孫沁雖沒過明路,相交好的幾家卻是知道的。要不然孫沁以何身份到林府裏來幫襯打點。王熙鳳雖沒聽明白,卻也應和著幾人。

黛玉忙將幾位貴女引薦給了王熙鳳和惜春兩人,王熙鳳是婦人,而惜春人還小,更何況在場的貴女便是京城裏最頂尖的那一批,王熙鳳和惜春兩人也搭不上話。黛玉見遞了好幾次梯子都沒什麼成效,便也丟開不管了。好在王熙鳳八麵玲瓏,應和著幾人說話,瞧著倒也和樂。

“阿沁忙得腳不沾地的,你倒是在這兒躲清閑。”

“總有阿沁坐著等的時候,你現在給她報什麼不平。再說了,阿沁雖說現在忙得喝口水都不成,心裏指不定怎麼歡喜呢。”

孫沁不在,自然是黛玉承受了眾人全部含著善意的打趣,雙頰緋紅,羞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們坐不住,剛剛可是已經央著阿沁帶著去看過你的嫁妝了,你兄長可真舍得。”

黛玉抿嘴笑。

當初賈敏出嫁時,正是榮國府興盛的時候,作為榮國府裏唯一的嫡出姑娘,賈敏的嫁妝不可謂不豐厚。林璟玉他們這些年準備的,再加上賈敏嫁妝的大半,林璟玉實打實的裝了一百二十六抬。

對於女子來說,便是老掉了牙齒,年輕時豐厚的嫁妝都仍然是她們可以炫耀的資本。

在場的都是閨交,說話便親近些。幾人七嘴八舌的說起黛玉豐厚的嫁妝來,黛玉得意得不行。

正說著話,便見孫沁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和在場的貴女應了幾聲,便拉著黛玉朝隔壁間的會客廳去。“祖宗,快,來貴客了,快跟我去謝恩。”

用得上謝恩的,普天之下便也隻有那一家了。黛玉心裏驚了一下,便立馬穩了下來。

眾人去了會客廳裏,見榮成郡主正和兩位著宮裝的女官說話。

黛玉忙上前去見了宮禮。

“林姑娘,奴婢奉皇後娘娘之命,前來為姑娘添妝。”

黛玉和眾人忙跪了下去,那人接著道:“皇後娘娘口諭:賜玉瓷瓶一對,玉如意一對,鎏金掐絲點翠轉珠鳳凰步搖成對,青玉雕鳳發釵成對,龍鳳鐲一對。”那人頓了頓,示意道:“林姑娘,請。”

黛玉俯身道:“臣女領旨謝恩。”

黛玉起身,親手從女官手上接過匣子,然後交給了站在她身後的雪雁。

榮成郡主見黛玉領了旨之後,忙請兩位女官去看嫁妝,兩位女官笑著應下了,劉家前來看嫁妝的是劉濟源的嫡嫂和庶嫂,前來添妝的夫人們都到得差不多了,榮成郡主便先帶著眾人去添妝。

黛玉的嫁妝放在了她住的院子裏,滿滿當當的放了一院子。堂屋裏擺了好幾個鋪了紅布的案桌,皇後娘娘賜下來的添妝此時便擺在了正中央的桌子上。

劉家來的兩位夫人看嫁妝也隻是走個過場,看得太仔細會被說眼皮子淺,看得太敷衍又會被說是不滿意新婦。也算是新婦娘家人對婆家的刁難,對於兩位劉夫人來說,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徐夫人親手往玉瓷瓶裏注了水,進水之後,本來素淨的玉瓷瓶瓶身上卻顯出了喜鵲登枝的圖案來,一對喜鵲被雕琢得活靈活現,樹枝也是紋理俱現。水晃動時,似乎那喜鵲在樹枝上跳躍。

見眾人都被震住了,徐夫人拉了黛玉笑道:“這玉瓷瓶是楊大師廢了五年功夫才製成,當初顯揚眼巴巴望了好久,娘娘都沒舍得給,今兒卻是你得了。”

徐夫人的女婿李顯揚是皇上伴讀,徐夫人兩句話便將這玉瓷瓶是皇上賜下這一事實給點了出來。

徐家和林家交好,徐家在世家大族裏都是數一數二的,此時由她開頭再合適不過。榮成郡主請她先開頭,徐夫人推辭了一番才道:“有皇後娘娘珠玉在前,我在這裏便也隻能拋磚引玉了。”

皇後的添妝擺在了當中的桌子上,在座前來添妝的夫人裏,她的身份地位最高,徐夫人便叫人將她帶的添妝放在了中央偏左的桌子上。

來添妝的人不少,添的嫁妝也不少。過後,將添妝裝在一起,也能裝一抬。林璟玉叫人叫布匹撤了半抬,然後將添妝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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