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交給我吧師叔。”常峰沒有多問,一口答應下來。多虧這位小師叔指點,自己的拳法才能突飛猛進,能做些事情回報師叔,他當然是萬般樂意。

“遠遠地用餘光盯著就行,別被發現。”王索明叮囑道。

“省得的師叔,跑鏢的對盯梢敏感得很,當然也知道如何盯梢讓人察覺不到。”常峰自信滿滿。

王索明又趕忙回到醫帳裏,還有百餘位病人在排隊等他。

……

“如何?”王索明把一顆素丸子夾到常峰碗裏。

“別別,我還有。”常峰把丸子給王索明夾回來,趕緊捂好粥碗。

“唔……那個人,說來也奇怪。”常峰咽下稀飯,開始講今天的情況。

“他把那個病人送回去,就去堤上挑土了。”

“籮筐裝的滿滿當當地挑,如此力氣應該不是普通人,也不知道圖什麼。”

“他和周圍人講話多不多?”王索明問道。

白蓮教發動災民造反的第一步要從煽動開始,煽動肯定需要和大量災民交談。

“話不多,幹了整整一天,隻偶爾和旁人閑聊一二。”常峰回憶道。

不對啊,這滿滿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有什麼其它古怪的細節麼?”

“嗯,有幾處,路上遇見有人挑不動了,他都要上前扶一把。剛好有個偷奸耍滑的假裝脫力在偷懶,他指著那人鼻子痛罵了好幾句。”

什麼究極苦力?王索明腦門上冒出一個巨大問號,自己一個資深苦力在這位麵前隻能算小巫見大巫。

“哦對了,中午吃粥的時候,我還看他倒了一半粥米給個半大孩子,看樣子兩人先前好像並不認識。小師叔,這種人,應該不是壞人吧?”常峰試探著問道。

“我可沒說他是壞人,來,吃魚。”王索明地掰了一半魚幹從給常峰,侯二河前日送來的,算是罕見的肉菜。

……

燈火通明的金虎堂,堂中有麗人起舞,無限嫵媚。桌上盤子層層疊疊,淨是山珍海味,一群漢子圍坐桌旁,諂媚地向居中一劍眉男子敬酒。

“侯大人,路途辛苦,有失遠迎,我申金虎先敬您一杯賠罪!”申金虎舉起酒杯,豪氣幹雲地飲下。

侯大人點點頭,笑道:“申幫主爽快!”

“侯大人,初臨寒舍,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申幫主說著,一個妖嬈的侍女舉著盤子上前,盤子上是一疊銀票。

“啊”地一聲驚呼,卻是侯大人一把將女子摟入懷中,銀票漫天飛舞。

“銀票,沒意思。這個,帶勁!”侯大人的手掌開始遊走,女子粉麵含春,媚笑連連。

“哈哈哈”桌上諸人大笑。

申金虎鬆了口氣,這位大人既然有喜好,那事情就好辦。

“金壇寺那事,怎麼連口湯都沒喝上?”侯大人專注懷中之人,頭也不抬地問道。

“稟告大人,那紅袍和尚什麼都沒和我們商量,就兀自發動,真是太不把咱赤衣衛放在眼裏了。”申金虎直接惡人先告狀。

“哼~哼”侯大人並未抬頭,玩味地笑了笑。

“聽說這紅袍和尚乃是受了王家兄弟的攛掇,猝然殺上了金壇寺,壞了我們好一番布置。我們還沒收網鳥就被人殺了,這才沒攬下功勞。”

我在金壇寺招攬和尚當打手,大概也能算是有一番布置?申幫主在內心裏高強度自欺,如此方可流暢地欺人。

“這王大郎平日就對我多有羞辱,此番定是故意壞我好事。據官府內線消息,王四郎當夜連殺四人,一口湯都沒給我們留!”申金虎咬牙說道。

“哦?”侯大人劍眉一挑,從女子身上抬起頭。

“請大人壓陣,此番我們合力,勢必誅除此二人,揚我赤衣衛之威,解胡大人心頭之恨!”申金虎正色道。

又是一疊更厚的銀票,舞動的麗人們停下來,圍到侯大人身旁賣弄波濤。

“揚我赤衣衛之威?”侯大人笑著反問道。

“揚-你-麻-痹!”侯大人一字一頓,清清楚楚地說道。

金虎堂結了冰,一切都靜止了。

侯大人站起身來,環視一周,確認每個人都聽到了自己的話,冷冷說道:

“申金虎,你要搞清楚,你是胡千戶的狗!為赤衣衛揚威,你也配!?”

“我侯登身為赤衣衛,查人辦人,遵循的是大雍刑律!”

“賄賂赤衣衛當打手,你真是好大狗膽!”

“胡千戶是說讓我來助你了斷一些事情,但不是讓我來橫行不法,枉殺良民的!”侯大人凜然說道。

“隻要他二人有作奸犯科之舉,那大人?”申金虎腦子靈活,很快領會到什麼。

“必將繩之以法!”侯大人擲地有聲。

“小的明白了。”申金虎眼珠一轉,將兩位女子推入侯大人懷中。

“我還另有要事,你這邊暗中準備即可,若敢輕舉妄動,扒了你的皮!”侯大人摟著美人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