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容,你說說,怎麼回事?”
裴二娘滿麵淚痕,理了理散亂的發髻,閃著淚光說道:
“老爺,他們隻是南星交好的江湖豪傑,我來見一見,盡裴家的待客之道罷了。”
“這裴勇不問緣由大打出手,傷了貴客和南星,囂張跋扈至此,萬一哪日他趁老爺閉關還有別的歹心,裴家危矣!”裴二娘擦著淚悲戚地說道。
“我乃滄州趙頻,同族兄來此做客,未曾想卻遭了此等小人黑手!”
“裴家主,我是丐幫吳花子,我們以前還見過哩,我怎麼可能是賊人?”
“唔唔唔……”
隨著殘存幾人的話語,裴勇的麵色逐漸變黑。
“小人絕無二心,隻是商隊護衛之間朝夕相處宛如兄弟,而今卻化為亡魂,激憤衝動下傷人在所難免,還請老爺網開一麵。”
老頭子雙膝跪地,滿是皺紋的頭顱在地上磕得邦邦響。
四周微觀的護衛們皆是目中含淚,手指把刀柄攥的咯咯響。
誓為巴圖魯大人效死!
“何況,我來二夫人處查找並非空口無憑,幾日前曾有人偷偷溜入錦裘閣別院,此人方才已被我擒下,他說正是二夫人的授意,幾日後別院中護衛便遭了難,如此巧合,令人不得不生疑!”
裴二娘麵無表情,隻淡淡說了句:
“胡言亂語,血口噴人!”
裴浩然聽著二人針鋒相對便一陣頭疼,這等俗事甚是煩人,快快了結回去練功。
看著院中眾多人等,裴浩然當即打發護衛們先行退去,將還有氣的英雄好漢們抬下去妥善安置。
“我不走,我要在我娘身邊。”裴南星捂著肋部站起來。
“我,也不走。”裴東來睜開眼睛,虛弱地說道。
裴浩然見二子忤逆,已是麵如寒霜,裴二娘卻道:
“你們走吧,今兒南星被打出內傷,東來差點喪命,稀裏糊塗挺好,哪天死得也痛快。”
裴浩然雙目似劍剜了他一眼,卻不再提讓二人離開之事。
為照顧裴東來和裴南星,謝老和弟子依舊在旁。
正當幾人開始敘話,又有一道瘋瘋癲癲的身影奔了進來。
“北辰,北辰,啊,原來你在這裏!”她對著裴東來一夥人說道。
這是裴家正室。
“你來這裏做什麼!?”裴浩然沒好氣地問道。
“嗬嗬,縮頭烏龜,終於露頭了!”裴夫人陰陽怪氣道。
“把她帶下去!”裴家主震怒道。
“誰敢!裴浩然,北辰來找我了!北辰來找我了。”裴夫人拿出鈴鐺“叮叮當當”地晃了起來。
裴浩然聽見鈴聲,怔了片刻,揮手讓護衛退下。
“不要管她,裴勇,你想要什麼?”
“懲治……殺了我兩隊人馬的元凶!”老者躬身,略微停頓後答道。
“蕭有容,你又想要什麼?”
二娘雙眼一眯,紅唇緩緩吐出話語:
“我要裴勇,這條老狗,死!”
“哈哈哈,嗬嗬嗬。”老者聞言,一邊搖頭一邊笑,神情一副無所謂模樣。
“他的人馬是你下的手嗎?”裴浩然問道。
“寧願是我下的手。”二娘並不諱言。
那是何人——
裴浩然想起了侍劍堂橫屍遍野。
“是裴長微那老匹夫,是二夫人授意此人所為!”大管家喊叫道。
裴長微雖有天資,可攻伐之氣不盛,絕無有此死傷。
家中可藏著一位深藏不漏的高手!
不過,那又如何!?
“此事暫且不論,二娘,你為何非要置大管家死地?這一二十年,他兢兢業業維持著商貿往來,對我裴家貢獻不淺,你們之前也是精誠合作,因何慪氣?”
裴二娘咬了咬下唇,臉色再三變幻,終於做出了決定。
“老爺,這裴勇,乃是北遼密探,欲除掉我等,霸占裴家產業!”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嗚嗚嗚。”一言即出,裴夫人滿麵驚駭,旋即又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