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其他人,聽到這個消息後均是麵色如常,包括裴浩然。

望著夫君一副平淡的神情,二夫人如遭雷擊,顫抖地指著眼前人說道:

“你,原來你,早就知道。”

“我當然知道,龍虎相濟丹乃實勝皇寺所出,他不解釋清楚來曆,我怎能服用?”

裴浩然打量著謝大夫和他的跟班,這兩個人聽到隱秘,已不能留。

“我不但知道,我這裏還有遼主的禦賜之物。”他指了指背後寶劍。

裴勇趁機走過去,親近地在他身邊耳語幾句。

裴浩然閉目,頃刻後睜眼說道:

“南星去襲爵,我看是極好的,北院可以每年再多求得龍虎相濟丹百顆,對我練功大有裨益。”

“裴家在大雍,說起來富貴,不過在江湖上有些聲名,在一府之地有些威望,真出了齊魯,又算得了什麼。”

“不妨將這場富貴與旁人分潤一二,替南星在北邊搏個前程,大雍這邊,東來雖不成器,可有我坐鎮,也能維係得住。”

“說到底,裴家今日,要麼出宗師,要麼出高官,才能保得住富貴。這雙管齊下之策,無疑更穩妥些。”

“家主高見!”老者笑的滿麵皺紋蕩漾開來。

“你們意下如何?”中年人不怒自威地問道。

裴二娘雙目含淚,不住搖頭。

裴南星和裴東來皆是一臉不可置信之色。

“北辰,北辰,你看呐,真凶是他!是他!”裴夫人伸出手指指向裴浩然,繼而雙手捂頭,放聲淒厲地尖叫。

啊——啊——啊——

“我娘,究竟是為何而死?”裴東來利劍直指自己的父親。

“這個家,十年後由你來當,自然你就理解我的難處。”

“我娘!究竟是為何而死!!”裴東來的身體又重新湧出鮮血,大夫來扶他,卻被他掙脫。

“給臉不要臉!”裴浩然怒意勃發,虎視自己的三兒子,高聲罵道:

“因為你娘就是個賤婊子,賤婊子!若不是她勾引北辰,約其在貨棧幽會,北辰哪會發現什麼暗探密報?哪裏會起意去盜什麼印信!”

“老婆子,你一直怪我,真正害死北辰的,就是這個孽畜他娘,就是他娘!”

“呃——吐”一口濃痰從裴夫人口中吐向裴浩然,被後者利落躲開。

“浩然?嘖嘖,可惜這兩個字了。”

“你找死!”裴浩然怒火攻心,隻聽“鏘”一聲,白光一閃。

背後長劍被一柄未出鞘的劍格在裴夫人身前。

眾人一臉呆滯地看著這個挺身而出的人,謝老的跟班學徒。

“王……索明?”裴勇一臉不可置信。

竟是你!

“北辰,北辰,你回來了。”裴夫人在王索明身後渾身顫抖地喃喃自語。

“藏頭露尾的老鼠,肯出來了?”裴浩然麵色淩厲地問道。

“不藏好一些,怎麼看這一場大戲!”王索明握劍一笑。

“承影?乃是我家傳寶劍,你何處尋來?”裴浩然又注意到王索明的兵器。

“天命所鍾,天意所贈。”

要不是那首領私藏了一手戰利品,要不是王索明被綁到他房中,要不是恰巧有謝老所贈藥粉,要不是王索明臨時起意想要搜查些罪證。

這寶劍如何也到不了他手中。

“今日你若身死,物歸原主也算天意!”話音剛落,裴浩然身影一閃,一式月明如水疾揮而出。

刹那間光華滿室,寒意刺眼,眾人不禁閉上了眼睛。

宗師畢竟是宗師,這一式的聲威甚至可以道一句異象。

不過,在這澄明之中,另有一輪黯沉的月亮升起,沉重而堅定。

月有明晦,世人所見為明,不見為晦。

“叮——”

一聲交擊聲悠長不絕,宛如鍾罄之音。

這是?老者瞪大了眼睛,此人竟使夜舞千秋劍和裴家劍主旗鼓相當,縱然隻有一式,可這,畢竟也是一位宗師。

或許是家主還沒出全力?一定,一定是這樣,家主一開始隻是試探。

他還沒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打起擺子。

“你是何人?怎會我裴家的夜舞千秋劍!”一擊之後,裴浩然滿麵驚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