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封沒有理魏棠。
他懶洋洋地坐回沙發上,沒了進門前的穩重端正,吊兒郎當地靠在沙發上。
像極了那些不學無術的溜該子,光棍漢。
他也看明白了,魏棠在這就活得跟狗似的,麵前的這對夫妻完全沒有把她當親人看。
不,更準確地說,是當人看。
偏僻窮困的大山裏,多的是被迫輟學早婚的女孩,陳梅這意味,不就是想把魏棠當貨物一樣賣給自己嗎?
魏棠已經十八歲了,她現在還呆學校了,逃離不了“家”的牢籠,但等她輟學,一頭紮進外頭的廠裏,天高路遠的,這對沒良心的夫婦可就管不著她,也無法從她身上吸點血
趁著她沒跑,塞到個男人手裏,撈一筆彩禮錢,還能再榨幹她的價值。
這算盤珠子啊,就差直接蹦他臉上了。
至於魏棠的死活,怎麼,賣貨物還要考慮貨物的歸宿嗎?
江封越想越樂,果然愚昧惡毒的倆人絕配。
這啊,就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跳雙簧呢,一個暴力毆打,一個偽善看戲。
閻王見了都得誇他倆一聲,“絕。”
“還是女婿疼媳婦。”陳梅笑得更加開懷,起身扶起地板上暴怒的魏大東,拉著他坐回椅子上。
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老實。
見魏大東偏頭看向一旁後,有些諂媚地笑道:“按照風俗,小江,娶媳婦嘛。”
“我懂,彩禮嘛,該給的還是得給,畢竟養姑娘也不是白養的。”撫起被魏大東碰灑一桌水的杯子,江封回以笑容。
還沒有從昏昏沉沉中反應過來的魏棠,震驚地看著發生的一切。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場笑話怎麼演變成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慌張地拽了拽江封的衣袖,瞪大眼睛看著他。
江封偏過頭看了眼她抓著自己的手,抬手溫柔地撫了撫臉上的亂發,露出她那雙摻著水霧的眼睛。
沒有忽略她眼底的錯愕與慌亂。
江封眉眼溫和,仿佛在說,“別擔心,有我。”
端得好一副深情可靠的姿態。
落在不知情者的眼底,還以為這男人眼底蓄著愛意呢。
可魏棠明白,他倆不過見了幾麵,交情都談不上。
陳梅望著他倆的動作,笑得更加張揚了。
魏棠越來越大了,昨天已經和她直接上手打起來,越來越叛逆難控製了。
要不是她奶奶留下遺言,讓她怎麼樣都要讀完高中,經過這些年的打壓,她怕是早就撲騰翅膀飛出這家,在外頭的角落裏自生自滅。
這樣的話,他們可就不能從魏棠身上撈些好處。
陳梅的老家在偏僻落後的山裏,那裏的姑娘們受教育程度低,生下來就被灌輸幫弟弟帶妹妹的思想,早早背起背簍下地幹活,到了十七八歲,一筆彩禮就嫁了出去
錢落到父母的腰包口袋裏,美其名曰也算是報答養育之恩。
陳梅沒養過魏棠,但擔著後媽的名號,她自認為從她身上撈筆彩禮錢是天經地義的事。
“三萬。”陳梅一口喊道。
魏棠隻感覺自己是明碼標價的貨物,被擺到台麵上售賣。
內心充滿了絕望與恥辱。
握緊拳頭,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五萬。”江封直視著陳梅的眼睛,慢條斯理地吐道。
“什麼!”此刻,不隻是魏棠,在坐的陳梅和魏大東,都被他的抬價震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