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實際使用的途中,鼠王表現出極其不穩定和野性,雖然祖父堅持認為這種結合已經是完美的了,但最終還是將它放逐到護城河裏,因為它已經兩次逃出了籠子,祖父也希望我繼續創作一個新作品。
在我第一次成功後不久,我就被迫嚐試用那些遊蕩的魔物作為素材,但每次我試圖用它們創造新的東西時,都以失敗告終。祖父雖然很不高興,但是他也說將魔物當做材料重組是需要長時間的練習的。
有時,我也會被派去與屍鬼或者祖父的一些其他創造物和構造物一起狩獵。我們的目標通常是那些過於強大而放逐,又對於城堡是個不穩定因素的魔物,但有一次我們的任務還包括消滅祖父庇佑的亞人類物種。
除了研究解剖學以及在解剖或分解有機材料時如何最好地使用刀之外,我還學習了古老的法術,例如那些控製血液和肉體的法術,以及召喚一些特殊生物當打手的法術。
當我十三歲的時候,我遇到了這個新世界的第一個人類。祁連屍王捕獲了一名居住在積香之城的奴隸,祖父監督了我對該男子的活體解剖。盡管我完美地執行了我所學到的每一項技術,但奴隸在手術完成之前就因創傷性休克而死亡。
又有五個被遺棄者以類似的方式死亡,直到我成功地對一個活人進行了活體解剖並重新組裝。終於得到了祖父罕見的讚揚,並宣布要傳授給我一些真本事。
在幾個月前,祁連屍王護送我走出城堡,進入積香之城的貧民窟,那一天我剛好滿十四歲。沒有食物、工具,身上也沒有一個銅板,祖父希望我在積香之城建立一個血肉作坊,為創造出與祁連屍王同等的生物做準備。祁連屍王也留在我的身邊,充當我的生命守護者,以確保我的安全。
祁連屍王是我認識的最接近同伴和朋友的人,在我內心深處甚至認為他有點像父親的形象。我的親生父母,以及關於他們的記憶,在這具身體被我占據的時候就已經煙消雲散了,我的成長歲月大部分都是在祁連屍王敏銳的目光下練習祖父的血肉之術。
祁連屍王雖然外表粗糙,但卻是祖父最偉大的作品之一。他由七個人的屍體組成,擁有順從的性情、超人的力量和安靜的智慧。我從未見過祁連屍王平靜的麵具下藏著一張什麼樣的臉,但我的好奇心終究沒有讓我去一探究竟。畢竟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為好。
這些年的學習和屍鬼們相處,我也摸清楚了屍鬼的習性,屍鬼不用吃東西,不睡覺,也不累。他更像是一台機器,而不能算是一個人。
不得不說祖父他與祁連屍王的共同特征比我這個“孫子”更多。
我和祁連屍王一起出現在貧民窟,他的縫製人皮長裙已經換掉了,但他依然穿著無袖皮鬥篷,汙水河裏的汙物沾在他的腿上,好在他身上的永恒花香可以掩蓋住那股惡臭。
在周圍,我看到許多麵無表情、眼神呆滯的行人在街道和狹窄的小巷裏走來走去,有不少人看起來經常在這肮髒的河裏洗澡。就算讓祁連屍王站在它們麵前,也不會發現它們是屍鬼。
“這些生物幾乎不可能創造出高等生命體,”我厭惡地嘀咕道。這些生物的生命力都不足以在我的刀下存活。我在處理平民窟奴隸的時候就已經吸取了教訓,雖然這些平民比奴隸要稍微強壯一點。
祁連屍王可能注意到我因必須使用如此糟糕的材料而感到沮喪,他咕噥著說:“貧民窟的資源太差。需要去富人街區去尋找。”
祁連屍王難得提出的建議讓我有些措手不及,但我最終猶豫了一下,然後走向橫跨貧民窟肮髒河流的一座陰暗石橋。沿著河流逆流而上的路徑,我看到遠處的積香之城中存在著一個完全不同的部分。這裏就像貧民窟完全相反,到處都生機勃勃,雖然我看不到裏麵的任何一個人,但似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將擁有更有活力的靈魂與更頑強的生命力。
我鬆了一口氣,因為我剛剛起步的事業又充滿了希望。
“謝謝你,祁連屍王。”我說道,“讓我們尋找配得上我的刀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