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和我(1 / 1)

我走了,告別老板,離開陳勍的家,回到我的家。不明白為什麼,什麼都不明白,不明白一個人的怯懦和退縮,不明白一個人的堅持和執著。

我回了家,去找了爺爺,自從安源找他說過話他就閉門不出,整日在房裏喝酒,他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屋子裏都是酒味,捧著照片,一味地哽咽,呢喃著啊勍。

我沒有任何感觸,我認為這是他自作自受,他拋棄了他自己選擇的人,遲來的深情都像是侮辱那個人的感情。

我也是個瘋子,但我沒有讓世俗皆知,並不是在乎什麼,是怕,怕他受傷,我們本來一切都好,但是陳勍到來後他就說後悔了,他說他怕那些流言蜚語。他是我的同門生,長相秀氣,我當時沒說什麼,而他求著我不要計較,因為他不想成為其他富家公子的戲弄的人,我什麼也沒說,隻叫他離我遠一點。

回來後我向家裏人坦白了,他們的表情或是驚訝,厭惡,錯愕還是不解,我以為我會被趕出去,畢竟在他們口中我似乎也與陳勍是一類人,但是並沒有,甚至沒有打罵,因為爺爺攔住了。他找我談話,問我是不是認真的,我說是,爺爺沒說話,隻是拍了拍我的頭,過了一會兒,他笑了,他說阿勍啊,他比我強啊,像你。

爺爺哭了,這一刻他也像個瘋子,他哭的很傷心,他說他不該為了錢拋棄了他的小少爺,不該留他的小少爺一個人麵對人們的唾棄,他走了,負了他的小少爺,配不上他的小少爺的愛,他叫孩子念情,那可不就是念勍嘛,他說他後悔了,說重新來過他一定不會。

我知道了,那天陳勍認出了爺爺,叫了聲恒哥,爺爺害怕,打斷了他的話,本意是想讓他回家,那句去死隻是順口。

我聽著爺爺哭訴著,他說陳勍喜歡醒這個字,他說這個字很好,情醒,勍醒,遇愛則醒。

爺爺說我很像他,性子冷,文采好,現在也像,無畏,執著。

爺爺說他對不起陳勍,自己先動的心,自己先捅破的窗戶紙,自己先說的喜歡,卻也是自己先害了怕,自己先離開,讓小少爺背了罪,受了一生的哭。

我聽完了,沒有插話,直到最後我說“您不會,再來一次您也會離開,一個自私的人永遠不會改變,害怕世人唾棄,害怕沒有錢和權力,您改不了,他沒有家,自從你拋棄他,你想讓他回到哪裏,這些你都知道,但你還是沒有選擇他,小少爺,金貴身子,為了你一路乞討,就連他死了,你都不敢承認他,到現在,你都不敢為他辦一場葬禮,你配不上他。”

那是我第一次沒有禮數,說完那些話我轉身出了房間。

陳勍的葬禮辦了,不是爺爺,是我,我像他,是他的孩子,我的名字是他賜的,葬禮隻有一個人來參加,我,我改了名,陳醒,離開了家,走了,隻有我,像當年的他,當年的陳勍,陳少爺。

我轉告了我的那個他,別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