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水滴落下時(3 / 3)

陸枋見何子儒最終還是穿著衣服從浴室走出來了,雖然這麼搭著是有點奇怪,但好在加了幾個號的衣服對他那瘦瘦的身體來說且能勉強裝下,畢竟這已經是她能找到的最大號衣服了。

何子儒將自己濕答答的衣服遞給陸枋,陸枋方才舒展開的眉毛頓時又皺在了一起,轉念間也隻好起身,將他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一同放進洗衣機裏,然後又進廚房燒了壺熱水,衝了杯生薑水給他喝。

“你怎麼知道我我住哪棟樓。”陸枋為了減少噪音,隻好拿出幹毛巾擦拭自己還未吹幹的頭發絲兒。

“簡曆。”何子儒一邊喝著生薑水,一邊回答著。

陸枋這才恍然大悟,簡曆上的現住址不就是這兒嘛,連幾棟幾單元幾樓幾號都填寫的清清楚楚的,但轉頭看見他頭發也不擦一擦,發梢上的水滴在沙發上,時不時地發出一兩聲‘滴答’聲,就轉身進臥室拿出吹風機放在他身旁。何子儒將喝過的水杯放在茶幾上,便拿起吹風機走到浴室自己個兒吹頭發去了,陸枋則是將水杯裏的薑片倒掉後又洗淨,再倒了一杯熱水後又放回茶幾上。何子儒待頭發吹的差不多時,就走到沙發旁,一把將陸枋拽起來,把她拉到浴室,將吹風機放在她手裏,陸枋感受到這一係列暴力又友愛的動作,就自顧自地吹起頭發來。

約莫十餘分鍾的時間,洗衣機彈出‘叮’的一聲響,陸枋便走到陽台處,將洗好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晾起來,自帶甩幹功能的洗衣機雖然沒有烘幹機那麼方便,但季夏的薄質衣服還是能甩到七八分幹。隨後她轉過頭對何子儒說:“再晾個一個小時,應該能幹了。”。何子儒隻是點了點頭裝作聽見了的樣子。

陸枋走到何子儒身旁坐下,“所以,你冒著大雨來找我是為什麼?”。

“不為什麼。”何子儒此時回避著陸枋的問題。

陸枋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隻好拿自己作引子,“你知道我為什麼放棄做醫生,放棄讀研究生,一個人來這座城市嗎?”。

何子儒抬起頭看著她,一副我想知道,但是我不想接你的話的樣子。

“幾個月前,我和同學們一起聚會,聚會還未結束,我和我的好朋友準備回家,可是途中我遇見了一個人,或許是緣分吧,大學時我是她的災難,畢業後她就變成了我的災難。”,經曆了長時間的頹廢,陸枋開始學著對那件事淡然,便極力隱藏自己的憤怒,仍舊平靜地講著,“那一晚,我見她醉醺醺地一個人在路邊,原本我不想管她的,可是突然出現在她身邊的幾個男人,讓我突然生出了正義之心,正是這可怕的正義之心,我變成了如今的這付樣子,那幾個男人原本隻想帶走她,可偏偏我百般阻攔,或許對他們來說造成了一點微薄的傷害吧,他們就將打算用在她身上的迷藥捂在了我的嘴上。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的身邊沒有那個我想救下的女子,隻有衣衫不整的我同一個陌生的男子躺在一家酒店房間裏,至於中間發生了什麼故事,我一概不知,我極力的看清了那個男人的臉,手忙腳亂地穿好了衣裳,逃出了那個房間,可是那個酒店好大,大到我怎麼也找不著出去的路,等到我好不容易跑出那個酒店時,卻發現,我連一個求助的人都沒有。”陸枋滿臉淚水,一邊哭著一邊哽咽地說。

何子儒看見身體止不住顫抖的陸枋,心疼地一把將她抱在懷裏,可是陸枋隻是趴在何子儒懷裏,並沒有停止眼淚繼續留下來,她說:“你知道嗎?那個電話就像是一道索命符一樣不停地跟著我,裏麵有個聲音不斷地跟我說話”,陸枋抓著何子儒雙臂的手愈加用力,何子儒便能愈加真實地感受到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