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回不來了,她要直接從廣州飛巴黎。父親到美國考察完投資項目之後,又臨時決定飛到巴黎去參觀同類項目。他的翻譯不會法語,需要母親親自出馬。在巴黎呆三天,前後又需要兩天坐飛機,還要耽誤五天才回來。
張媽和老王夫妻倆呢,我特意讓他們不用回來,讓他們多陪陪家人;這幾年,他們很少回老家。
我很享受一個人在家。這是我今生第一次獨自在家。媽媽在電話裏一再詢問,我一再地確定並保證我非常快樂,一點都不害怕。
每天,我在鳥鳴聲中醒來。窗前的香樟樹裏,麻雀穿進穿出、嘰嘰喳喳的時候,天剛剛亮,我起來喝杯蜂蜜水,然後爬五雲山,到寺院叩拜完畢,從另一條山路下山。總共五公裏,我需要一個小時。上山45分鍾,下山我快很多。
回到家,新鮮的牛奶和手撕黑麥堅果麵包送到了,洗生菜,切碎,拌上聖女果和切成丁的水煮蛋,再煎一塊牛肉,吃早飯。吃完,把餐具放進洗碗機。
早上,我依然保留著從12歲開始的閱讀習慣,讀各種中外神話傳說,以前隻是讀故事,現在會讀一些研究性的專著,比如古希臘神話研究,這真是一大堆書單。後來,像是一種順藤摸瓜,我好奇上了古希臘史,我在家裏看牛津大學的公開課自學。最近,我在考慮要不要也到英國去留學,讀這方麵的碩士。尤其現在哥哥有一個英國女朋友,更加強了這種興趣。
午飯,我吃三文魚,蔬菜,米飯。
午睡一會兒,下午起來,畫畫,看動植物方麵的書。
下午四點,遊泳半個小時。
晚上,白懿按時按我家的門鈴,叫我去她家參加趴體。隔天,是靜趴,也就是是安靜的趴體,音樂心靈會。西方音樂和東方音樂相間。今天是印度音樂。我還沒有印度紗麗呢,我穿了希臘長袍。白懿說她送我一套,可是我已經穿上了希臘長袍,不想換了,“下次,”我說道。
我們倆坐在草坪閑聊著,電話響了,柳葉文打來的。
白懿望著我,目光清澈。她這種目光總是讓人願意把任何事都對她和盤托出。我解釋道,“我哥哥的高中同學。”
柳葉文又在電話裏哭了,令我不知所措,如果我還有一個哥哥 ,我願意奉送給她。可是,萬一這另一個哥哥還是沒有愛上她呢?這件事和我真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有一個優秀的哥哥,居然讓人產生這樣的負擔。哥哥沒有愛上她,變成我有了愧疚感,真是匪夷所思。可是她並不討厭,一再給我打電話,我沒有覺得騷擾。要不然,就會把她給拉黑了。不是她不夠好。
“啊,要不然你過來玩吧。”我突發奇想,“我鄰居整天開趴體,很有趣喲。他們是有會員費的,我給你出吧。”我望著白懿說道。
“我們可是有考察條件的喲,不過你作為介紹人,應該沒有任何問題。”白懿輕輕說道。
“嗯嗯,”我把免提打開來,說道,“她不差這點錢,她家裏是做服裝的,做得很大,她是富二代。葉文,給你介紹一下,馬上要和你打招呼的是白懿。白懿,和葉文say hello。”
“Hello,葉文。”白懿很聽話很乖巧地說。
“Hello,你好,白懿。”葉文說完,隨即沉默了。
嗯,我可以了解她此刻的心情並不是想開趴體或者需要介紹認識新朋友,她是想吐露失落的情緒。
沉默了五秒之後,我忍不住問道,“你過來嗎?不過來,我們可是要去聽音樂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