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領到一份報告和一塊白布蓋著的屍體。
“爸—”
一聲急切地呼喚,伴隨有些慌亂的腳步聲。
下一刻,病房門口出現一個亭亭玉立校花級別的女孩。
他是領導正上大三的女兒。
“曉瑜!”
女孩恍如未聞,死死盯著病床,屏住呼吸,慢慢靠近。
她手往前伸,頭拚命搖。
顫抖的手兒抓住被單一角。
仿佛鼓起畢生的勇氣,猛然掀開。
而她觸電一樣本能後撤。
兩行清淚滑下,女孩張嘴卻說不出話。
“曉瑜,想哭就哭出來吧!”
季平安心疼欲裂,“那樣或許會好受一些……”
“啊呀啊啊……”
“爸啊,爸爸啊!”
“為什麼會這樣啊?”
“下午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爸,你醒醒!”
“我是曉瑜,你的女兒曉瑜啊!”
女孩哭的撕心裂肺。
季平安輕拍她的肩頭安慰。
女孩順勢靠在他的懷中,淚眼婆娑:“平安哥,為什麼會這樣?”
季平啊不知道如何回答。
女孩一把奪過鑒定報告,隻見上麵寫著領導肝癌中期,胰腺也有病變,隨時都會病危,這次是酒精引爆病情……
“季平安!”
下一刻,女孩直呼其名,眼中帶著無盡的憤恨和諷刺。
“季平安,你不是說過,隻要你在,就不讓我爸喝一滴酒?”
“你可是信誓旦旦保證過的呀!”
“你為什麼沒有做到?”
“我……”季平安欲言又止。
啪!
一道耳光響起。
季平安滿眼痛楚。
女孩不敢相信的看著手掌,“我……”下一刻握拳大叫。
“滾!”
“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滾呐—”
“夠了!”
領導的妻子捂著後腰,姍姍而來,“我知道這一天隨時會到。”
“發喪吧!”
聞言,季平安走到角落,有氣無力打出一個電話……
晶耀這樣的大型國企,自然有著自己的治喪委員會。
何況亡故的還是公司的最高領導。
治喪委員會就給操辦了,家屬反而沒什麼事。
公司大禮堂連夜裝點成喪禮現場。
領導巨幅黑白照片,周圍一圈白花。
橫幅書寫幾個大字:靳道暢同誌千古。
兩側牆上掛著白幡堆滿花圈,成百上千的挽聯。
林婉、靳曉瑜穿著孝衣,答謝來賓。
季平安也是披麻戴孝,像親兒子一樣忙前忙後。
就這,還免不了領導親屬的指責詰問。
畢竟,領導的存在,或多或少可以為家屬謀些福利。
如今領導走了,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們的利益必定受到巨大衝擊。
所以,季平安就成了出氣包撒氣桶。
年紀大的隻是動嘴,年輕一點的甚至都上手了。
季平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最後還是被林婉喝止的。
季平安衝著林婉淒然一笑,他忍氣吞聲,兢兢業業,隻想讓領導安安穩穩入土。
另外他收到消息,因為領導在酒桌上倒下,張副總父子倆還有錢行長,都隻受到了黨內警告處分。
完全不痛不癢。
張副總更進一步,成為集團統治者,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季平安感覺到,很多人已經開始站隊。
昔日裏稱兄道弟的人,全都聚集在了張副總家的公子,張龍濤的旁邊。
而以往,張龍濤對他都是一口一個哥的叫著。
甚至,他妻子趙倩倩都是跟張龍濤一起出現的。
趙倩倩祭拜領導後,沒跟季平安說一句話,轉身就走,還是季平安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