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隻覺得腳下一滑,瞬間鼻尖就快要貼到男人嘴唇,她驚愕地抬起頭,身體掙紮著往外後退。
謝赫的黑瞳深不見底,散發著幽暗的色彩,像是黑夜裏的湖泊看不真切,而思思的影子在瞳中像是印在湖泊裏那輪彎月。
“果然是萬春樓的妓子,不過見了你兩麵就對我投懷送抱,你在接客的時候也是如此這般放蕩不羈嗎。”男人聲音響徹在書房,就在思思的耳邊。
思思雖然看不見謝赫的臉色,也能猜出他定是滿臉諷刺。
想到這,思思心中升出一股怒氣,“我若是妓子,那大公子你是什麼,我程思思今夜的嫖客嗎?”
她毫不膽怯地對上謝赫暗藏殺氣的眼睛,此話一出,如同湖泊驚石,瞬間掀起了水花。
謝赫看向自己拽住思思的手臂,那因常年在外打仗而粗糙的手掌已經將思思蓮藕般的白嫩的手臂磨出了紅印,此刻她正掙紮著想努力擺脫他的控製。
這女人的皮膚倒是嬌嫩。下一秒,他毫不留情的一把鬆開手,思思本能身體向後倒去,一把摔在了地上。
“痛。”被摔在地上的思思,咬下嘴唇,嗚咽著發聲,眼中含著怨恨。
謝赫的方才拽她的力氣很大,此刻突然鬆開思思感覺到身體似乎要被摔散架了,就連低挽著的頭發此刻也盡數散開,如墨般鋪瀉在地上。
因吃痛而有些生氣的女人有些顧不上所謂的神態管理,眼底浮出絲絲怒氣來。
謝赫看著她這般既生氣,又不得不偽裝出一副嬌弱易碎的樣子,突然覺得事情有趣了起來。
“你說七日,那我便留你七日,你還剩六日的時間,六日到了就趕緊滾。”謝赫終究還是後退一步,答應了她的七日之約。
一是覺得她不可能讓自己改變心意,二是想看看這個沒臉沒皮的妓子,能為向上攀附,做到什麼程度。
思思心下一喜,知道這謝赫選擇了後退一步,剛被男人摔了依舊不想輸下嘴上功夫,她向來牙尖嘴利,抬頭回道:“大公子,你總是重複講一樣的話,思思覺得甚沒有意思,還不如萬春樓裏那些客人講的段子惹人發笑。”
思思嘴上的功夫甚是不饒人,既然這謝赫打心底裏覺得她就是個妓子,那不如好好氣一氣他,讓他知道自己還不如那些嫖客會逗女人歡笑。
此刻謝赫反有些失語,他本以為留她到七日這女人定會萬分感激自己,痛哭流涕,沒想到她又是出口驚人,不過是摔了她一下,張口便抨擊他不如嫖客來的有趣。
真是個睚眥必報的小女子!還是隻知道報仇不懂得報恩!
“我是謝家的嫡子,也是天朝的大將軍,你把跟那些個隻會去萬春樓花天酒地的嫖客相比,怎麼是沒見過其他男人嗎?”
思思她活到十六歲,十六年都在萬春樓院子裏長大,是沒見過其他男人,也不知道外人眼中每日歡笑妓子如此的卑賤。
“沒見過又怎麼樣?我確實隻見過我的嫖客,未見過其他男人,不過十男九嫖,謝將軍這般年歲難不成是沒有嫖過嗎?”她張口反擊道。
謝赫被說中的關鍵,他確實沒有過,之前在營中帶兵打仗,多的是被軍妓,每次手下的人都挑出最好的,可謝赫沒有半分想法,隻覺得男女肉體交合的樣子令人作嘔,還不如自己解決。
於是願意留在營中謀生的,他將其打發走,不願意的他便塞些銀子將人放了。
久而久之,屬下也不願意再獻女人給他,一個沒碰過,還放走不少。
“這般不堪入耳的話語張口即來,你連一個女子最基本的自尊自愛都沒有,簡直毫無廉恥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