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宜出行、搬家、搬新房、動土、祈福、安床、祭祀、修造、拆卸、起基、出火、伐木、開光、求子,忌婚嫁、交易、開業、安葬、修墳、行喪。
南樟王府特意為了龍舟宴看了時辰,說癸巳時諸事不宜,因此龍舟宴定在甲午時,正好是午飯時間,大家可以一邊宴飲一邊觀賞龍舟比賽,今年參加龍舟賽的有金家、公孫家、秦家、古家各一支,周家和賀家合組一支,還有西嶺書院一支。參賽名單一出,玉湖邊的賭局就早早開盤,去年奪魁的是西嶺書院,因此今年押西嶺書院的人最多。
母親和父親也是被邀之列,隻不過下帖子的是南樟王妃。一大早母親就派人來找我借人,說是趙嬤嬤回家奔喪了,想借用幾天紅蓮,母親對下人很是親厚,從不苛待他人,隻是規矩嚴了些。紅蓮知道是母親下的命令,乖乖收拾了個小包袱就去報到了。
於是今日父親與母親一輛馬車、我單獨一輛馬車出發去南樟王府的龍舟宴。
出發前我提點過墨硯,今日人多,隻需遠遠地保護我就夠了。
到玉湖時,車馬如流,行人如縷,幾艘大龍舟威風凜凜地停靠在岸邊,玉湖兩岸擠滿了圍觀者,熱鬧非凡。南樟王府邸並不在此處,隻是借著玉湖搭建了個幾百平的看台,南樟王作為皇室的代言人,在端午這一天舉辦龍舟宴意在與民同樂,為皇室贏得民心。
下車之後就看到青陽郡主和南樟王妃分立主道兩旁,南樟王妃迎的是達官貴人,青陽迎的是各府小姐公子。今日的青陽打扮地更加隆重,身上穿著的應是她相應等級的宮裝,連頭上的發飾都繁複了許多,南樟王妃更是華服美衣,端的是皇家威嚴。
父親和母親被南樟王妃迎了去,母親頻頻回頭看我,我知母親是擔心我從未見過今天這麼大的陣仗擔心我,我給了母親一個肯定的眼神,然後又指了指旁邊的墨硯,示意有墨硯在不會有事的。母親身後的紅蓮不知和母親說了什麼,母親大概是放下心來,不再反頭看我。
“見過青陽郡主。”我也隨大溜微微施禮。
“芷兒妹妹,還和我來這一套。”青陽扶起我。
“今日郡主著宮裝,代表的是皇家,受得住我這一禮。”
青陽摸摸鼻子,低著眼睛,快速在我耳邊說:“我才不喜歡穿這個呢。”
我默笑不語,青陽性子跳脫,難怪不喜歡這繁瑣服侍和禮節。
“周巧安她們幾個早就到了,你快去尋她們吧。”
“好,我這就去。”
看台位於玉湖的正對麵,南樟王正中而坐,下麵是各府的家主和誥命夫人,再往後是小輩們,南樟王妃喜說媒,每年這龍舟宴都把青年男女聚在一起,是個互相相看的好機會,往年都能成好幾對呢。
侍女將我帶到位置,旁邊挨著的是李青雲和周巧安等人,都是我熟悉的。
“芷兒妹妹,你今天這身也太素了,你看看大家,再看看你自己。”周巧安看到我小嘴就吧啦不停。
我環視一周,女子都是盛裝打扮過的,胭脂水粉、玲琅配飾、穿紅著綠,一應俱全。再看自己,淡青色的藕裙,頭上一柄素簪,難免被比了下去,我沒有相看郎君的心思,自然沒有盛裝打扮的念頭。
“芷兒姐姐,你要不要換一套衣裙?我丫鬟那還有一套備用的。”金鈴鑰熱情地說。
“無礙,我今日就是來湊個熱鬧。”
周巧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我,“你就沒有心儀的郎君,今日穿的這般不打眼,到時候被別的小娘子搶了風頭,有你哭的。”
我含笑道:“不是我的終究不是我的,是我的怎麼都是我的。”
周巧安泄氣地搖搖頭,李青雲站出來說:“芷兒妹妹氣質好,穿什麼都好看。”
我這才發現就連李青雲今日都打扮了一番,看來都沒逃不過為情郎畫眉。
“芷兒姐姐,你這侍衛生的真好看,腰背秀挺,眉眼英氣”,金鈴鑰突然評價起我身後的墨硯,引得大家都關注起墨硯來,“就是臉太黑了。”
一幹小娘子聽完笑得前俯後仰。
我心裏暗想,墨硯這小子可以啊,就今天這場合都有人發現他的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