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山看著綠鵝偷偷送來的紙條,心裏猛得一慌,若是家主來了,自己和綠鵝永無逃生之日!裴文山想著自己一定要趁家主來東都城之前帶綠鵝遠走高飛,腦子裏飛快得將各種方法過一遍。

裴文山隻恨自己沒有早一點棄文從武,若是有一身好功夫,大不了將綠鵝從魔爪中搶過來,裴文山雙手握拳,急得雙眼通紅。

他一抬頭就撞上一雙眸子,隔得遠遠的,都能看到其中的審視和震驚。

裴文山見來人是王芷,眼皮一耷拉,臉上的怒氣消散,猙獰之色褪去,眼眸漸漸浮恢複清明。

“小姐,可是有事找裴某?”

紅蓮說裴文山每日晚上不睡覺,老在庭院裏溜達,也不知是夢遊還是睡不著,嚇了她幾次。王芷今日過來就是想問問裴文山是否有這夢遊症,若是有,將他安排到侍衛住處去,免得他到處嚇人。

可見裴文山剛剛一副要吃人的模樣,王芷沒有提夢遊症,反倒是問起裴文山來,“文山,可是有煩心事?”

裴文山眼底突然就亮起了一道光,又迅速消散,“謝小姐關心,文山無礙。”

王芷看得出裴文山的糾結,想到那位叫綠鵝的女子被韋流螢任意折辱,難不成裴文山是在為自己的妹妹氣憤?王芷本不是多管閑事之人,可是每次一看到裴文山那雙澄澈的眸子,就忍不住關心。

“是在擔心自己的親人嗎?”

裴文山一怔,隨後咚的一聲跪在王芷麵前,“文山求小姐襄助!”澄澈的雙眼深處已有了濕意。

“起來說話,慢慢說。”

裴文山沒有動,“文山還有一妹妹,喚綠鵝,我們兄妹倆都是遼州司馬韋應光收留的孤兒,自從去到韋家,我們形如豬狗。”

“韋應光常年在遼州做善事,善舉都傳到東都城來了。”

“韋應光到處收留孤兒,在遼州老百姓都稱他為活菩薩,可是他們不知道韋應光就是個畜生,他那些女孩兒從小當妓女培養,教她們琴棋書畫也教她們如何魅惑男人,等到十四五歲便送往東都城的各大妓院來,為他收集情報,若有不從,便將人做成人彘,至於男孩兒,身體瘦弱的就打斷腿砍掉手去當乞丐替他韋應光收集遼州情報,身體好的便培養成死士,為了控製他們,一進韋府,都被喂了藥,每個月發一次藥,若是不從,立即斷藥,斷藥之後全身潰爛,七竅流血。”

不知道是心酸還是仇恨,裴文山清澈的眸子裏有一層黑霧慢慢蔓延至眼底。

“就從來沒人逃掉韋應光的控製?”

“從來沒有,那些逃走的人要麼被做成人彘擺在我們的房間裏,要麼因斷了藥爛在外頭,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王芷聽到這,哀從心來,“那你和你妹妹?”

“我和綠鵝算運氣比較好的了,綠鵝被韋應光的大女兒韋流螢看中,成了貼身婢女,我略有才華,曾因幫韋應光寫過一些折子討了聖上歡心後,韋應光便不讓我練武,他想讓我入朝為官,成為他的鷹爪,因秋試在即,我也隨韋流螢婚嫁來到東都城。”